没有好转,云窈放弃:“好点了。”
落玉总能看穿一回,晓得没好,道:“那晚上除了泡脚,我再给你沏壶安神茶。”
云窈听见“安神茶”,倏动心念,好似踏空般慌了下,肩膀不自觉一颤。
“怎麽了?”
云窈怔了会,方回:“没什麽。”
她梳洗完毕,就往上房去,途经齐姝妍的绣楼,顿足——整座楼的窗户都被从外反钉死,门也反锁着,门口坐着四名仆妇。
有仆妇扫云窈一眼,眸子里满是警觉,云窈赶紧埋首,快步远离。
因为一直盯着地上在走,云窈撞上来人的左臂,那人侧身,呲了一声,云窈则差点跌到。
“对不起对不起!”云窈弯腰赔礼,待直起身发现是齐姝静,脱口而出:“大小姐?”
云窈急忙打量齐姝静胳膊,欲察看伤情:“有伤着吗?”又再道一回歉,“我刚才没看路,对不起。”
齐姝静微笑:“没事。”
云窈望了眼齐姝静身後绣楼,齐姝静像是刚从闺房中出来,然後去的方向……一非上房,二也不是冯氏居所。
云窈只是心里思忖,并不打算打探齐姝静动向,齐姝静却紧着嗓子主动告知:“我打算去书肆挑些新的话本子,你要吗?到时候给你带本回来。”
“不用不用,谢谢大小姐。”云窈不想麻烦别人,但却禁不住忆起上回衆人一道逛书肆的事——看来齐姝静是真嗜书。她又想到上回同行的还有张宗云,那般鲜活,半年不到,天翻地覆。
云窈同齐姝静分别,到了上房,才知自己扑空——齐拂意病重,汉阳公主一直守在二公子院。
她赶紧默默退下,不敢招惹,却有仆妇追出来:“唉,云姑娘,等等,殿下正要找你去二公子那呢。”
云窈整个人一愣,回身小声:“我?”
仆妇点头,说亲自领去。云窈跟着走了三丶四十步,才鼓起勇气询问殿下为什麽找她?
仆妇只道殿下有事相商。
云窈咬唇,远远见岔路上行来齐拂己,他今日着一身鸦青色,若松柏移动。
两拨人在道路交汇处相逢,云窈行礼:“大公子。”
齐拂己回了礼,眼下自己要去探病,不能与她交谈同行,遂投去目送目光,却发现云窈没回木樨小筑,走的也是去齐拂意院中那条道。
齐拂己脸一沉,如要吃人,但转瞬就恢复温润,顺路徐行,温言细语:“云姑娘,你也是去看二弟的?”
云窈低头:“殿下传召我。”
齐拂己勾了下唇角,原来找她的不是二弟,更不是她主动关心二弟,而是母亲。
他瞥向云窈身边仆妇,的确是母亲的人,心情不由得愈发舒畅。
云窈侧首,瞟齐拂己一眼,他即刻愁眉不展:“二弟的身子难免令人忧心。”
“大公子善者百忧。”云窈娓娓回。
二人一起到了二公子院,前後脚进门。云窈愣了下,院中怎这多人?
早有人通传公主,不一会云窈和齐拂己皆被引入正厅。
齐拂己眉头蹙了下。
公主姗姗来迟,竟未向平常那样关心齐拂己,反而第一眼看向云窈,将她上下打量。
云窈顿生局促,但仍不忘行礼。
公主上首坐定,齐拂己照例挨着娘亲,坐在上坐第二张交椅。
公主道:“平身,窈娘,你也坐吧。”
“谢殿下。”
云窈挑了下首的扶手椅,将一沾座,公主就迫不及待道:“窈娘,意儿一直很喜欢你,待你也没话说,吾将做主,将你许配意儿。”
云窈如遭雷击,人骤定住。
公主续道:“自然不会薄待,你且放心,一进门便是贵妾。”
汉阳公主微扬下巴,贵妾是上族谱的,那将是云窈祖祖辈辈最荣耀的时刻,但妾到底是妾,倘若冲喜不成,她会让云窈殉葬,这样意儿在地下也不会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