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斐笑着上前:“阿芫,我果然没看错你。”
程芫笑笑,身上的杀意不知何时已然消失:“还要多谢洛将军提拔。”
洛斐哈哈大笑:“你又这般客套。”
她揽住程芫:“走,回去喝酒。”
——
徐言君用过饭,躺在连木铺好的褥子上。
已是戌时末,夜色黑沉,其馀犯人已然入睡,只有几个官差还在值守。
徐言君摸着略带疼痛的腹部,眉头轻蹙。
近来腹中痛意更甚,任他吃再多的吃食,也只能轻微缓解这份疼痛。
哪怕他不愿承认,也不得不相信那道声音所说。
没有妻主的能量,这个孩子终究是保不住的。
徐言君鼻尖发酸,垂眸掩住泪意。
连木担忧的看着自家公子。
他自然察觉到徐言君近来的异常,可无论他如何询问,徐言君也不愿意告知缘由。
他只能看着自家公子一日比一日吃得更多,身形却一日比一日瘦削。
他暗叹一声,馀光忽然瞥见不远处的树上闪过一抹银光。
他凝目看去,借着月光,看到树上藏着一个手持匕首的黑衣人。
连木看到的银光,正是刀刃反射的银芒。
连木呼吸一滞,下意识朝自家公子扑去:“保护公子,有贼人。”
他这一声引来值守官差的注意,也惊醒了沉睡中的衆人。
树上的黑衣人见被发现,一声唿哨,从密林中冒出密密麻麻人影。
这些人影一身黑衣,以黑巾遮面,手持长刀朝衆人冲过来。
被惊醒的人群立时发出惊叫声,场面乱作一团。
徐春早在第一时间便守在徐言君和连木身前。
郑洛初派来的一队护卫迎上朝这边冲过来的黑衣人。
一场混战于黑暗中爆发。
徐言君在徐春等人的护卫下往密林深处撤退。
这些黑衣人目标十分明确,只留了一小部分拖住官差步伐,其馀人全部冲着徐家人而来。
徐言君更是被黑衣人紧盯着不放。
护卫们紧紧护在徐言君周围,奈何黑衣人太多,护卫们没多久便或死或伤。
徐言君捂着剧烈疼痛的腹部,拉着连木的手拼命逃跑。
黑暗中两人辨不清方向,只胡乱跑着,不知跑了多久,再听不到身後传来的喊打喊杀声,二人才停下脚步。
徐言君已是满头大汗。
他靠着树干坐下,腹中一阵阵剧痛传来,空气中隐约染上一丝丝血腥。
脑海中的声音响起,虚弱中带着些幸灾乐祸:“孩子要没了。”
徐言君没忍住哽咽一声,泪水混着汗水落下。
连木焦急的摸着徐言君的腹部:“公子,你歇一歇,歇一歇就好了,不会有事的。”
徐言君泪眼朦胧,已经痛到说不出话。
不疾不徐的脚步声从黑暗中传来,连木察觉,立刻转身将徐言君护在身後看着来人。
来人一身黑衣,看不清面容。
她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对不住了徐公子,我等也是奉命行事。”
她手持长剑,朝徐言君二人走来。
连木惊慌失措,却仍旧死死挡在徐言君身前。
然而黑衣人力气极大,只一脚便将连木踹至两米之外。
随後她缓缓举起手中长剑,在连木目眦欲裂的目光中,锋利的剑尖毫无阻碍的刺入徐言君胸口,殷红的血色从伤口处缓缓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