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刚想离开就被他叫下。
“你等会,你这个说话速度倒是挺快。”宋闻看着她,“就是说,你现在觉得自己是走关系被塞进来的?是这个意思不?”
没想到宋闻私下说话还挺慈祥的,南流景点头。
“你真当咱剧组是闹着完呢,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看着都不像好人?一看就是那种徇私舞弊、吃死贪污的家伙。”
南流景急忙解释,“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小袁,确实跟我们几个搓了顿饭,饭钱还是老刘出的。这小子吃好喝好,又弄了一头倔驴推到我这来。”宋闻说着还来劲了,“等下回,得狠狠宰他一顿。”
南流景有些蒙,意思是袁满没动关系把她塞进来?“公司不是不招新人吗?一直没看到这方面的信息。”
“也不是要吹嘘什么,那些自己找过来的人就一大堆,也用不着再去找人,面试都面的老刘头大。看来你和小袁没商量啊,那他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材料,就举荐了一下。老刘看完觉得,哎!还不错,就叫人通知你来面试了,没想到真还可以,就过了,就这么个事儿。”
啊?南流景讷讷地消化着一堆信息。
宋闻思索了下,“这小子不会跟你吹嘘了自己一顿吧?说他自己费了多大劲才把你送过来的?”他说完皱了下眉,袁满也不是这样的人啊,小姑娘怎么就领会错了意思?
“没有没有。”南流景想了下,“跟我一起进来的那个男生,他说都是塞关系进来的,我还以为都是看关系,不看能力。”她的声音也越说越小。
“他爹这个老东西,又忽悠孩子。”宋闻说,“你真当那小子是个花架子?去年七月份,芭莎男士杂志就是找他拍的,这小子就是浮躁没正行。看着跟个二五八万一样,其实肚子里的东西真不少。”
南流景彻底懵了,本来都打算好不干了,昨天还跟袁满闹了一通,现在这都是什么事啊?
“都是我想多了。”南流景轻叹了口气,不光是想错了,还冲动的不行。
“这几天看下来,你拍摄技巧和方法上面很老成,最大的问题是拿不住故事,读不透这个人物,没法和导演、编剧深度研讨。人物间的这个深层次碰撞,你做不出来,好像也跟着剧本搞了个影片出来,实际上差大事了。”
南流景应了声,宋闻确实有两把刷子,这么短的时间就看出了她的问题。
宋闻又提了点建议,“多观察生活吧,艺术来源于生活,细节很重要。电影要想拍好,你就必须足够了解人物,吃透人物间故事。”
“谢谢宋导的建议。”说是惊喜吗?的确是件好事,可她一想到昨晚开门时,袁满愣在原地眼眶通红,这心里就跟吞了针一样。
“行了,回去好好拍,心思多用在电影上。”宋闻又忍不住八卦,“你跟袁满那小子,是什么关系?”
南流景没想到宋闻还会问她这些私事,先是愣了一下,也没打算瞒着,“他是我男朋友。”
宋闻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
两人一同往回走,宋闻开口,“你刚才那个倔样,跟他前几年时简直一模一样。”
两头倔驴绑一起了,宋闻笑了下继续说:“还记得他筹备《蜘蛛残食》,我徒弟先去跟他谈的,回来跟我一说,我一下就相中那个本子了。当时拍了好多获奖电影,心里那是底气十足,结果,没争过自己徒弟,倒也不算丢人,毕竟青出于蓝胜于蓝。
心里这个不服气啊,当时我把自身的用价压了一半,袁满这小子还是没相中,不服气!我就跟他们一起去现场,他们拍,我就看着,看到一半的时候我就懂了。
我这个徒弟原生家庭就不好,他对这个方面的理解,有着绝对碾压我的天赋。不管我后来看了多少书,见了多少事,都比不了他亲自走过的那一糟。
还挺庆幸袁满当时能有那个倔劲,要是真给我拍,还真拍不过我那个徒弟,《蜘蛛残食》也不能有这么完美的呈现。”
这还是南流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袁满的事,很不一样的感觉,连带他口中的袁满都是不一样的。
宋闻扫了眼南流景,“这小子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倔的跟头驴一样?”
“还好。”南流景笑了下,有的时候是倔,不过袁满都是跟自己倔,到了她这都是百依百顺着来。
等过两天拍摄休息时,一定要回去好好哄着袁满。
袁满总是想去找她,提了两次南流景都不同意,他也就不再提了。
那晚上的事,他还是心有余悸,虽然南流景跟他说了‘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发消息,我休息的时候就回你。’他就是安心不下来,总感觉南流景不在身边,随时都可能消失掉。
他也不想焦虑,可这玩意根本抑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