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瞧见他衣物上斑驳的血迹,以及衣袖下手腕上若隐若现渗血的纱布。
蒋恒满脸诧异。
“受了点小伤,并不要紧。”顾时安好似看不见般,轻声道:“外面冷,快进来吧。”
两人走进客栈。
趁着蒋恒去柜台办理入住的空暇,扶桑解下斗篷,对顾时安解释道:“你别误会,这是……”
她还没说话,顾时安就笑着打断她,温声道:“我明白。”
他认真地分析道:“外面天寒地冻,他也是好心的,我不生气的。”
真是善解人意啊。
扶桑非但没有松了一口气,反而觉得眼前笑得温和无害的怪物最危险。
他的眼底是温和的情绪,仿若波澜不惊的湖面,可扶桑却参不透湖面下是湍急的暗流,还是如表面那般的寂静?
怪物变得难以捉摸了。
但她隐隐觉得,最好不要在他面前,同蒋恒有太多接触。
好在蒋恒并没有跟着他们。
怪物多日未曾进食,扶桑不敢给他做得太过荤腥。
她去後厨煮了两道平淡的素菜,又熬了米粥端进他屋内。
屏风後人影晃动,扶桑听见怪物不复平稳的呼吸声。
她放下装着饭菜的食盒,低声道:“我不知道你在换衣服?”
“没关系。”他说。
可很快,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她:“桑桑,你可以帮我吗?”
他有些难为情,“一只手,不方便。”
扶桑表示理解,她绕过屏风走进去。
顾时安的里衣松垮垮地披着,他一只手抓着,勉强遮住些身子,但这属实是杯水车薪了。
薄而透的里衣下若隐若现的,是他莹白如玉却又修长有力的双腿,腰腹间线条分明蕴含力量的薄肌。
这样精致的艺术品,却带着那些蜿蜒狰狞的疤痕。
扶桑不觉得这是瑕疵,反而认为那是足够令人窒息的凌虐美感。
他近乎赤裸。
尤其是扶桑的视线缓慢而细致,上下打量着他,将他浑身彻底看遍。
许是太过羞耻,白皙的肌肤泛起淡淡的粉,他低下头,扶桑瞧见他红的滴血的耳尖。
“别再看了。”他小声说。
腼腆,羞涩,纯情得过分。
只有这时,扶桑才觉得他又变为了那个她所熟悉的怪物。
她回过神,上前拂开他的手,帮他穿衣。
扶桑做某些事的时候,很喜欢蒙住他的眼睛,在一片黑暗中,他敏锐地感知到扶桑的亲吻,抚摸,以及动情时的轻咬。
可却是第一次,亲眼目睹自己赤裸时,扶桑是如何碰他的。
她偶尔会环住他,指尖会轻轻划过他後背的伤疤,顺着向前,又会若有若无地划过他的腰腹。
顾时安全身都是敏感的,腰腹更甚。
尤其是亲眼目睹,自己不着寸缕的模样,偌大的羞耻感几乎淹没他。
他不禁咬紧唇,眼尾薄红一片,气息也不复之前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