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实在太漫长,不过再漫长的夜晚都过去了,无论过去如何,太阳升起时又是新的一天。
金陵城的百姓们忙着收拾昨夜的烂摊子,虽然房子被水淹过很多东西都泡坏了,还有一些建筑直接被冲垮了,但所幸没什麽人伤亡。
一些修士会留下帮忙,但那些为剑诀而来的人早就失望离去了。
原本想着要在此次封印饕餮事件中扬名立万的人,最後名没有,利也没得到,甚至差点还损失性命。
不过这件事对孟烟离倒没有什麽损失,她本来就是在背後冷漠地观望大局的人。
她是个极其聪明又极其冷漠的人,对于这种明着争名夺利的事情,她不会轻易下水。
“师姐,我们回合欢宗吗?”齐遥问道。
“你和其他人先回去,我在这里还有事没有处理完。”孟烟离站在高处眺望远方,似乎是在思考些什麽。
“那我留下陪你一起。”齐遥道。
可孟烟离却无情拒绝道,“不必,这件事我自己处理。”
齐遥想进一步问是不是楚与非的事情,但随後还是闭了口。
或许大师姐另有一番打算,他不想再问。
这几日的纠缠他也逐渐明白大师姐确实对他无意。她聪明薄情,对很多人表面都很好但实际上都是利用,他宁愿大师姐对所有人薄情。也好过对某个不是他的别人冲动沦陷。
在封印饕餮的衆多门派中,玄冥宗应该算是损失最严重的门派,损失了最多的法器法宝,很多弟子也在昨天受了伤,散了很多灵力修为,但他们也没怎麽怨恨。
因为所有人的悲伤跟明紫师兄比起来……其实都还好。
“明紫师兄别伤心了,不过是看错了人。”有人安慰道,“合欢宗的女子能有几个好人的,下次别跟她们合欢宗的纠缠就是了。”
“对,她们合欢宗人就喜欢祸害我们剑修,下次见着她们合欢宗的离远点就是了。”
“就是就是,听说她们之前就祸害过不少剑修。”
“不,你们不懂,她跟其他合欢宗人不一样,她一定是有苦衷的。”明紫一边哭一边还不忘给安意解释。
“……”
算了,还是别安慰了。
这种人,没救了。
被骗了还能这麽心甘情愿,也是活该了。
其他弟子摇着头离开了。
只有明紫的高个子好兄弟还过来宽慰他,“我知道你的安意姑娘很好,但你说有没有可能人家对你只是利用呢,其实兄弟,你也不要太在意那次光腚飞行的事,你是能找到好的——”
“滚!”明紫甚至都不想擡头看他,开口吼道。
“好的,儿子你慢慢想,只要别想不开就行。”损友轻轻关上了门,之後那群男修就开始猜测下赌看明紫会伤心多久。
女修这边,若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冥山那边找回楚与非的剑,不管怎麽说,剑是她丢下去的,再怎麽艰难凶险,她都要给楚与非找回来,弥补在系统的蛊惑下她对她犯下的过失。
就当她准备孤身出门时,却听见别人说大师兄来了。
听见这句话时,她心跳似乎漏了半拍,她想到了高山雪上如春风般招展而来的玉兰花,大师兄正收回他的玉兰剑,这一切是那麽温柔那麽高洁。
有那麽一刻她想冲动地跑过去看看大师兄,但是脚步擡起的下一秒想到的人却是楚与非,如果不能把楚与非的剑找回来她有什麽脸面去见大师兄。
“哎,师妹你去哪?”一同门师姐喊道。
“去做一件我该做的事。”若慕头也不回地向冥山方向飞去。
空中只剩下少女御剑而去的背影,而那背影很快又消失不见,晴空中一只白鸽飞过。
议事的正堂上,馀安泽跟宋星雨讨论起魔族的事情,这个好像藏在暗处操控一切的大手。
馀安泽说起昨天跟江令舟交手的事情,这让宋星雨想起她刚带师弟妹们来金陵时遇到一个黑衣人,妄想拿剑诀的事情挑拨各大门派,让大家为利而自相残杀。
“我想魔族他们已经在很久之前就开始布局了,散布长武仙尊剑诀的假消息为的不过是利用那点贪念让修真界的各大门派自相残杀,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宋星雨一边回顾一边觉得可疑。
“当我们刚开始用剑阵要封印饕餮时就很不对劲了,河中有个反阵正好是跟我们的剑阵是对着的,当我们要啓动剑阵封印饕餮时反而让我们的力量全被那妖兽吸收。”宋星雨低着头,表情严肃,“看来这个这个新的魔尊不简单啊,他跟上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但仅在魔界祸害妖鬼的魔尊不同,他不好对付,而且有着更大的野心。”
馀安泽沉默了一会儿,道:“这个人迟早会是个祸患,越早除掉越好。”
“话是这麽说,但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而且我们也并没有魔界的把柄。修真界魔界保持一种微妙的平衡很久了,如果此时讨伐恐怕不妥。”宋星雨道。
“没必要大规模去讨伐,做个局好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有些阴沉。
这与他平时温润公子的形象不大符合,连宋星雨都差点被他这个样子吓到,怀疑他还是不是她曾经认识的丶暗中喜欢的那个温和大师兄。
“什麽局?”宋星雨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