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心不悦也诚服
◎“提刀杀人者也须心怀被杀的觉悟,这才公平,对吧?”◎
今晨才下过雨,山涧小道上枝叶横生将阳光与行路人一同拒绝在外,脚下的腐叶与淤泥和在一处,沾脚狭隘很是不好走
“千挑万选怎就选中了这麽条路”
为确保不惊动临泱方面,灵昭一衆人匿着身形徒步前行山间,小腿以下始终淌在淤泥里,一边走一边还须顾着‘牛车’,没走多久泥巴就沾了满身
法炮本就属于大型器具寻常乾坤袋不可收容,加之驮车的牛兽自重也大,一蹄下去就是一个坑,没走两步便自己将自己堵进淤泥里,堵进去了便要人来擡,所过之处留下一道上上下下的土沟,活像刚犁好的稀泥地
至于上手擡车的人,狼狈之下什麽仙风道骨,正道气质,统统闪现撞墙
“这里山势式微又不是积水之处,是伍掌事特意挑的好路,只是不巧昨夜下过了酸雨”,路上的泥略带红色,一沾衣袍,滋啦一声,不但缓缓腐蚀着衣料还会留下深深红痕
刚入手的法袍又脏又毁,本就叫人心疼,“格老子的,你们还有脸说,自打离了灵昭大门有什麽好事发生过没有?!”
灵昭弟子们沉默以对,这趟出门确实挺霉的,还都是些绵里藏针的小痛处,不知该从何开始抱怨…
“都别说了!”,队前的长胡子长老回头斥道,“所谓匡扶正义,受这点苦头怎…啊…啊嚏!”
前路见光,视线忽而开阔,只是风动之下有怪异白雾飘飘然刮来
“注意防御!”,衆人心弦紧绷起来,随口念咒就地引动灵气展开结界,只是那白色雾气对灵气极为敏锐光冲着灵气活跃的地方去,更不巧的结界似乎没有将这白雾当做威胁
浑身泥泞的衆人很快放弃无用的防备,碎布掩面,涕泪俱下
“不过柏树花…粉罢了…嚏!”
定睛才见白雾自前路一衆方柏树起,次树春来飘粉,无风时候不见动静,稍一抖动便生‘仙雾’,一树雾倒也不算什麽,一片成衆就…多少具备了‘武器’功能
只是不知为何向来不聚生的树,竟这麽不巧聚衆前道…
“用水,朝树上喷水!”,不知谁喊了一句
…
如此这般磋磨着,待摸到临泱边缘的时候日已正中,明明只是数里山路,却似行过万里艰难,出发前击的鼓,壮的志已被磨得七零八落,灵昭衆人只觉浑身不痛快
“有些不正常啊,不是说南极临泱只占山间盆地…”,长胡子老者揉着过敏的双眼,刺挠的掌心,以及被烧去一半的胡须,捏了大腿一把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按日前传回的情报,此处应是野地,再行十里山路才到地方的”
肯定又是哪里出了差错
伍裁霄抹了把泪,低声骂道,“一群废物”
可临泱的结界就在眼前,前路受阻,事实不容质疑
“破开,给我破开!”
一旁的灵昭弟子得令抄起鞭子就抽了上去,透明柔软的诡异结界受力弯曲,卸了铁鞭力道,同时吞入法器,不断从中抽取灵力,
好比是一鞭抽在了棉花堆上,棉花毫发无损暂且不提,反倒是要将鞭子吞吃进去
执鞭人大急,一手抵上结界,想将铁鞭一口气抽回来
结界触手微热,指尖有些许针刺感,按得狠了刺痛感加强,耳边忽闻惊雷声,那声音稀稀落落像正嗅探着目标的狼,警示的同时不断逼近目标。待惘然察觉,一切以晚,雷电锁定目标,轰隆声响在识海炸裂
鞭子没要回来,人还差点搭了进去
长胡须那长老反应快速,一把将失了神的人捞起来,连退三步,“是神魂攻击!抱元守一,静心安定”
人才有神魂,神魂攻击是人才能使出的招式,从没听说过谁家结界能掺上这一招的。这就好比结界阵法自行有了人的意识,堪比野鬼上身,邪乎的很
凡事不可多想啊…
灵昭衆隐匿了片刻,却不见有守卫前来查看,对方似乎是对结界布置十分自信,而那名倒下的弟子一时竟无法唤醒
紧张再度成为主旋律,难以褪却的血腥味愈发浓重,退意正疯狂滋生
终于有人忍不住要问,“这临泱中人,莫不是真懂什麽邪法诅咒…”
“胡说”,长胡子长老瞪了眼过去,闲话虽然止住了心却依旧悬着。现在连敌宗门还没摸到呢,一个两个都开始琢磨退路了,再加上领头的伍掌事早已失了冷静,情况确实不妙啊…
“这地方诡谲多变,我们事先获取的情报与计划都偏离太过…伍侄儿你看我们先退回去,重整旗鼓再做打算吧”
“师叔,你也知道灵昭为了这次南下已然倾尽资源,若是了无所获恐怕今後我宗之名将就此沉寂啊”,伍裁霄脸绷得不能更紧,拉得不能更长了,简直活活将自己变成了一张马脸
宗里还有那麽多人要养,重建门楼设施也需要钱财资源,现在的灵昭就像颗破了壳的蛋,所有人宗的视线都在破口之上,善意的,贪婪的,看好戏的…若不快快将壳修补好了,成刀俎成鱼肉恐怕也只在一念之间。
身陷两难之境,又岂是一句有难处,说退就能退得出去的?
况且伍裁霄之名,也绝不可与胆怯无能挂上鈎
“难道忘记伍老掌门平日教诲了吗?”,伍裁霄将目光从结界上拔下来,语气严厉起来,“此行只可胜不可败,我们无路可退”
长胡子老道撇过头去,再没接话
“诸位眼前不过小小波折,不可退缩!你你,还有你,听我口号预备法术攻击”,伍裁霄接连点了几个擅长攻击术法的修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