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月眼神示意姜茶,陶沅音动作迅速端起碗喝一口,笑得讨好,“我喝嘛,我先看看信上说了什么,好不好?”
得了信迅速拆开,兴奋激动。
信上说到父亲母亲还有哥嫂在北境一切安好,边界偶有小冲突总体还算太平,濮宗阳的话不可避免激起了她对亲人的担忧,父母的信来得及时,陶沅音悬着心放下了不少,只是新的末尾,父亲提到一事。
“小姐,将军和夫人在信上说什么了吗?”松月看小姐脸色由高兴到沉思。
从小跟着小姐长大,松月识不少字,接过小姐递给自己的信,连看带猜还是不明白,“什么黑狼呀,黑狼还会南下吗?”
“父亲说他们在北境离我们太远,不能日常护着我们,担心我们的处境,提醒我们一定要护自己周全,还有就是叫我们别忘了多练他教的枪法,遇上凶猛野兽也能制服嘛。”
“将军一定是太想小姐了!京城哪会有饿狼猛兽出没。”
陶沅音并没有和松月解释清楚父亲在信中打的暗语,松月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免得跟着担心又有压力。
父亲陶泉章镇守北境从从军至今近二十年,一生都在为北境安全付出心血。先皇崩逝,圣上继位,随之而来的是一年内单人回京述职两次,再然后就是高公公带来赐婚口谕,父亲就明了圣上忌惮他的守边之功,忌惮北境的军民士卒对父亲的崇敬爱戴。询问过她的想法后当即给了高公公明确的回复。
父亲对大夏朝忠心无二,天地可鉴,可上头的人不信任,这是父亲的困境,三位哥哥历来以父亲为榜样,忠君爱国,而她作为父亲的女儿,理应在父亲需要时挺声而出。
她当时想,如果以她一人做质,能换来上头人的安心和家人的安全也值得。
第39章波折又起
因为从北境到京城路途遥远,更知信件会经传多人之手,为免惹祸端,父亲在信中的提醒是用的暗语,父亲说北边有饿狼下山了,一路南下,不知所踪。
在距离北境大军驻扎二十里地的小县陈县,那是她长大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她记得她还在北境时,陈县的百姓都叫邻国北离为饿狼,凶残无人性。每每有战事发生时,都喊饿狼又来抢食啦。
无端端提到兽性凶残的饿狼,她猜测父亲定是以此暗示自己。
信中父亲并没有探知到饿狼去了南方哪里,京城和其他地方都有可能。
不知为何,陶沅音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世道怕是不安宁了。
从济养院最初接收少量流民到最近,京城流民日益增多,一月前的山匪横行;作为圣上身边的红人魏令简神秘出京,加之今日父亲的提醒。
种种迹象表明,安稳的日子不多了,她心底吸了口冷气,天下不宁,苦的终究是守边战士和流离失所的贫苦百姓。
往往这个时候,她就恨不得把祸乱大夏朝百姓民生的敌人暴揍一顿。
若是战事再起,父亲兄长必得再穿铠甲上战场,她作为被父母兄长护佑在身后的人如何不担惊受怕。
想到这,心里烦燥不安,也不管外面下着小雨,拿了根棍子便在院里旋转耍起来,木棍在昏黄的视野下灵活划动。
身上渐渐染了湿意,衣衫沾身,陶沅音仍不想回屋,扬手将手中的木棍扔高,抬腿一个侧踢将木棍踢飞恰恰好插在院里角落那块长满草的泥地上。
手脚酸痛不已,雨渐渐小了,她抬头望向头顶黑漆漆的夜空,静悄悄的,不知道北境的陈县是不是也下起了雨。
松月和云橘端了晚膳了正屋,屋内找不着人,出来寻边看到这样的一幕,小姐背着她们的方向仰着头闭目任凭雨落在面上,落寞的背影让人无法不心疼。
“小姐,会着风寒的!”
云橘箭步上前,扶住小姐往屋里走,松月倒是挤紧眉头,生气了,“小姐你就是不听话,刚喝的姜茶还管什么用啊?”
扫到角落的棍子,几步过去拔出棍子返回到屋里,“角落是你种的花呢,小姐怎么还用上棍子了?”
陶沅音一愣,这丫头又取笑自己了,眨着疲惫又传神的眼睛,委屈巴巴的,“我种错了嘛,我明明告诉花店老板要花籽!”
那天浑浑噩噩去买花籽,谁知长出来后竟是草,她也是傻眼的!为此,春樱还嘲笑过她,现下到好,这丫头也拿这笑自己呢。
身上汗水和着雨水,陶沅音只觉得身体疲重,感觉手脚快不是自己的了,朝两个面露担忧的丫头嘿嘿傻笑,“好久不活动,手和腿快不是一家了。”
“我想回陈县了。”她突然敛起笑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