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萃阁除了管事的金掌柜,还有一个伙计阿东,帮着招呼客人和做杂,店铺不算大,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陶沅音知道金掌柜和阿东日日忙绿也甚是辛苦,出门前让松月包了两个红袋,“金叔,年前我就不过来了,就当是我对你和阿东帮我的谢意了!”
松月把两个红袋子放在金掌柜的手心,嘻嘻笑,“金叔,小姐早早就准备了,还吩咐我不要提前和你说呢!”
“小姐有心了,时时不忘我和阿东!”金掌柜泫然欲哭。
陶沅音赶紧打住:“金叔,这铺子能赚钱有你们的一份功劳,何况咱们三个是一同从寒云州来京都的,相互照应是应当的嘛,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千里之外来这京城。”
“我孤身一人,在哪不是家呢。这京城繁华,我也算是见世面了。”说着,金掌柜笑了起来,想起房中的册子,忙说:“小姐,年末了,回头我整理出来让阿东给您送过去。”
“好。”
逗留了些许时间后,陶沅音用私房钱在自己铺子里给松月和云橘两个丫头各挑了件首饰,这才从铺子后门离去。
新开的点心铺离集粹阁隔着数间店铺,两个丫鬟跟在陶沅音身后跃跃欲试。
“咔嚓”一声,一道白色身影跳窗而出,起身立定,四人八目相对,窗里传出低声哀嚎,那人蒙着面纱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尖还滴着血,午间的日头照下来透着寒光。
陶沅音盯住那人,余光扫到这后街,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这好时光遇着这糟心事,实属倒霉了。身侧松月低声耳语:“小姐,怎么办?光天化日的那人不会过来对我们下手吧?”
“别怕,他若动手只怕也难跑掉。”
陶沅音话刚落,对面那人呵笑出声,仿佛窗里的那一切约他无关一般:“居然是你啊,那日寺里多谢,今日不便,来日多谢。”
男子的话把陶沅音说得心惊一凉,脑海里闪过那晚魏令简的提醒,难不成当日她救的是……?越想越后怕,真是撞鬼了!
白衣男子一晃没了人影,陶沅音也赶紧带着两丫鬟离开后街,回到主路,喃喃之语:“切记日后再不走后街小道了。”
“小姐,你说什么?”
“没什么,赶紧走。”陶沅音提醒两丫鬟走快些。
“小姐,今日不去吃点心了,手上东西多,快些回府去吧?”松月也听出了白衣男子的话里意思,又瞧瞧云橘,她面上尽是害怕。
“好,世道不安,先回去为好。”
午饭后,魏令简没去问川阁,而是一直待在小筑,陶沅音被她看得不好意思了,不知是否是室内炭盆中旺火的作用,脸颊颇显粉嫩,于是她从纸墨间抬头:“你怎一直盯着我连看?可是我脸上有脏东西?”说罢用衣袖拭了把发热的脸颊。
“你眉间可以夹着支笔了,从街市上回来就见你面色凝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愧是采风官,在细节处见真章的,魏令简觉着她面色不好。
陶沅音敛起疑惑,笑:“大概是逛街逛累着了,松月那丫头能逛能吃,云橘也是,从街头逛到街尾,手上拎满了呢。”
一直在外间候着的松月把小姐的话一字不落听了去,认命背锅;小厨房的云橘更是无端打了个响响的喷嚏。松月想到什么,赶紧关上外间的门去了小厨房。
既是没事,魏令简悬着的心松了下来,“我……寻思着是不是你们带的银两少了,没买够。没事就好,累了怎么不小憩半刻?”
“画会儿画就好了,年前还有很多事呢。”陶沅音这才注意到自己适才在他的注视下画的是什么东西……粗细线条交叉,几乎看不出画的是什么,难怪他担心了,怕是还有嘲笑她画技的吧。
画不好,那就不画了,脑中闪过一念头,莞尔一笑,“若是你教我,我定能画好,你可教?”
“如何不教?教!”
高树在烈日映照下拉下长长的暗影,落在窗棂,有趣有韵。房中一人握住另一人的纤纤十指,在案上纸勾勒一笔一笔,管事李辛本是有事前来求见的,这等画面在他们西院不常见,遂不打扰悄悄离开。
小厨房云橘在准备晚上的食材,松月背在身后的手猛地伸出到云橘的面前:“呀呀呀,喜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