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身边有人上前,说道,“殿下,让下官来会一会武陵侯。”
太子却摆手,说道,“你退下。”那将领只好退下,但是手放在剑柄上,一副随时要拔剑的样子。
武陵侯的儿子,还有武陵军都严阵以待,对面太子的随从,侍卫,还有几位跟随而来的武将,也都是紧盯着对面,似乎一触即发。
乌兰接过来□□送过来的茶水,猛然喝了一口,随後好不容易咽下去,说道,“这中原的茶水就是怪怪的,不如我们的奶茶好喝。”随即起了指对面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说道,“看看,打起来了要,这个中原太子也不是个软柿子呀。”
□□明白乌兰的意思,在中原是最讲究君臣礼节的是地方,能跟着太子对抗皇帝,这就算是不忠了,他们要下定很大的决心,才能跟太子站在一条线上。
“那又怎麽样呢?老皇帝那边毕竟人多势衆,这个中原太子还是打不过他。我们只管等着渔翁得利就行了。”乌兰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几个孩子,对着皇长孙说道,“小孩,你父亲现在变成皇帝,现在回去了,要改口叫父皇,知道了吗?真是可笑,你们中原人自诩礼仪之邦,还说我们是茹毛饮血的蛮人,结果一个公公居然跟自己的儿媳妇偷生了的孩子。哈哈,真是可笑。”
皇长孙虽然身体不好,但脾气却不小,紧紧握着小拳头骂道,“你们这些肮脏的蛮人,听说都是兄死会收了嫂嫂当枕边人,在如何也比你们强!”那个对他又慈爱又包容的皇爷爷居然是他亲生父亲吗?他母亲怎麽能做出这麽有辱名声的事情来?以後出去了,别人会怎麽看他?
乌兰根本就不为所动,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痰,嘲弄之意非常明显了,又看了一眼杜青,“小姑娘,你知不知道你亲爹是太子呀?不过可惜了,他马上就要被老皇帝杀死了。就因为你旁边的这个小子是老皇帝的儿子。”
其实杜青一直记得太子,不知道为什麽,他每次见到太子的时候都总想亲近他,原来他就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其实杜青一直知道,杜颢玉不是她的生父,母亲在她懂事一点的时候就已经告诉她了。
所以杜青其实并没有像皇长孙那样反应激烈,她只是没想到自己的生父是太子而已。
等着乌兰走开後,皇长孙突然问道,“杜青,你会讨厌我吗?其实我知道他们俩在挑拨离间。”
杜青摇头,“我不讨厌你,父过不罪子,咱们学过的。我也知道他在挑拨离。但是我很担心太殿下。”
皇长孙没有说话,他对太子是有孺慕之情的,甚至有一阵子,他特别希望能引起太子殿下的注意。
现在证明他是皇帝的儿子,也怪不得太子对他不闻不问。
但是这麽多年的感情,他也不希望太子出事,可是他又能做什麽?就算他做了什麽,太子已经知道他是皇帝是儿子,还会放过他吗?
显然不能,在被爆出他的身份後,所有一切的假象都被撕碎了。
两个孩子都是少年早慧,虽然年龄还小,但是想的事情和同龄的孩子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都深深的看了一眼,彼此去都别过头去,他们知道有什麽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太子徒然拔剑,朝着武陵侯攻了过去,他招式十分凌厉,武陵侯抵挡了一阵,大家正等着他反杀过去,他却突然朝着太子的剑赢了过去,那剑穿透他的甲胄,流出鲜血来。
“武陵侯?”
“父亲!”武陵侯的儿子冲了过去。
太子剑上海染着血,问道,“为什麽?”
武陵侯说道,“微臣不敢违抗陛下之命,但是我朝社稷应在殿下身上,不敢做那毁了大晋的罪臣,只能以死明志。”武陵侯的儿子在一旁听着,眼中的恨意消退,只能呜呜的哭了起来。
一旁许多人都忍不住跟着落泪,
武陵侯脸色发白,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暗哑的说道,“我儿虽然资质愚钝,但尚算是醇厚之人,还望殿下看在老臣几分薄面,给他一条活路。”
武陵侯的儿子突然放声大哭了起来。
远处的武定,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眼泪滑落下来,喃喃的说道,“父亲……”
一群人大臣实在是忍不住,纷纷又请求说道,“陛下,还请三思!”
皇帝却是一意孤行,骂道,“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来人,谁为朕捉拿太子?朕重重有赏。”
总有人想要火中取栗,立时就有几个将领走了出来,不是跟太子有间隙的,就是想要得到高官厚禄的。
皇帝说道,“太子虽然勇猛,但是朕的兵力充足,都给朕冲过去。”皇帝带了京中几乎可以抽掉的所有的兵力,正是太子的几倍,可见他当时出城时候的恐慌,当真是十分爱惜这个唯一的儿子。
皇後在一旁骂道,“你这个昏君,早晚会後悔的,我咒你不得好死!”
“够了,把这刁妇抓起来。”皇帝说道,马上就有人去抓住了皇後,按住了她的嘴,她冷笑,却也不说话了。
姜瑜总觉得太子太从容了,从兵力上来说,他根本就不是皇帝的对手,从大义来说,他也没办法对抗自己的父皇,这算是不忠不孝,但是他似乎根本无所畏惧,她太了解太子了,他不是一个不打没准备仗的人。
这时候,太子前後都围着许多人,要势必追随他而死的神态,太子却透过人群,望向姜瑜,说道,“阿瑜,如果我这一次没有死掉,侥幸活下来,你重新回到我身边行不行?阿青毕竟是我的孩子,她应该是个尊贵的公主,而不是一个一介布衣的孩子。”
姜瑜看到太子的目光熠熠生辉,穿着甲胄,英挺无比,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像是天生的王者,尊贵持重,她却突然摇头,笑道,“殿下,您似乎忘了,我已经有夫君了,还有,您不会死,阿青也不会。”
太子从姜瑜的目光中看到了洞悉的神色,那是一种太过了解彼此,而异样温柔的神态,他叹气没有再说,而是朝着一旁的侍卫使了眼色。
那侍卫突然喊道,“兄弟们,冲!”
姜瑜都不知道这一切是怎麽发生的,突然间从墙上冒出一行兵士来,他们手里拿着一个奇怪的火器,随着砰砰砰的声音,四周弥漫着火药的味道,还有烟雾。
等着一切归于平静之後,乌兰兄弟,和大多数站在前面的鞑靼人都已经倒在地上死了,那些准备来抓太子的将领也都倒地不起。
“这是怎麽回事?”皇帝恐慌的喊着。
那些火铳兵从埋伏点下来,把枪都指着皇帝的方向,让那些因为将领都死掉而群龙无首的兵士们都放下兵器,火铳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加上将领们都已经阵亡,实在是没必要抵抗了。
火铳的烟雾还没散去,太子却已经带着亲卫去找杜青了。
他温柔都给孩子解绑,那只手放在女儿小圆鬓上半天,最後还是摸了下去,头发很软,还带着一点桂花头油的香气,有几丝毛发从手指缝钻出来,痒痒的,让他心里也暖暖的。
这是他的孩子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