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那道目光平静,眸中带着自然的光点,可她眼睫一眨不眨。
&esp;&esp;因为在戚棠与绫绸谈话时,虞洲目光往下,看见了小阁主的另外一面那枚平安符,那枚从见面起就晃晃荡荡掩在裙摆间,在虞洲记忆里,最后会掉落血泊中的平安符。
&esp;&esp;记忆里,那道符沾血之后,小阁主失神的捡了起来,如削聪的指腹沾上浓稠的血。
&esp;&esp;而如今,平安符似乎完好,戚棠却没有再系上,她淡色的腰间空空荡荡。
&esp;&esp;小阁主每每不会忘,许多年来都成了习惯。
&esp;&esp;而习惯才是最无法避免的。
&esp;&esp;只能说她刻意将平安符取下。
&esp;&esp;戚棠兀自纠结了一会儿,什么都想不出来,反正她自知与扶春格格不入,没必要懂得太透彻。
&esp;&esp;她歪头好奇打量虞洲,为什么一直看我?
&esp;&esp;戚棠眼珠子圆,眼黑较常人多一些,光下漉漉,有种寻常难见的天真。
&esp;&esp;虞洲斟酌几字问她:平安符?
&esp;&esp;戚棠似乎没料想到这个问题会由虞洲问出口,心虚似的摸了摸原本垂荡着平安符的位置,而后一笑,坦坦荡荡的:师妹还关注这个呢?前几日蹭脏了,又不好洗,就没再戴上,放屋里了。
&esp;&esp;弄脏平安符似乎是个不好的征兆。
&esp;&esp;虞洲寡言地默了下来。
&esp;&esp;戚棠却没在意似的:若只能靠一枚平安符保平安,这修炼也没意思。
&esp;&esp;他们修道所求,不就是求长生求平安,求困境来时不要人为刀俎、沦为鱼肉吗?
&esp;&esp;戚棠想了想,又笑:那平安符怪好看的,还是要想办法再去求一枚。
&esp;&esp;
&esp;&esp;今日去找胡凭时,胡凭不在小药园里。
&esp;&esp;长令在捣药,在安静的院子里噔噔噔得格外瞩目,园门被推开时,那双平日里总垂下的无神的眼抬起,看了一眼进来的两个人。
&esp;&esp;药园捣药声短暂停止后又继续。
&esp;&esp;戚棠叫了几声师伯都没人应。
&esp;&esp;平日翻书的桌上有张字条自习。
&esp;&esp;戚棠拿起纸条好好看,是久违了的书法大家胡师傅的字。
&esp;&esp;老见他笔走龙蛇,如今忽然字迹工整,她觉得新奇还想笑,眼前一幕却和记忆里重合,像道白光似的扎进脑仁。
&esp;&esp;脑海里闪现几帧画面,一样的字,与眼前不同,那是不短的一句话
&esp;&esp;月夜见
&esp;&esp;血月?
&esp;&esp;颅脑忽然疼了一下。
&esp;&esp;戚棠捏住纸张的力度骤然变猛,指腹摁在墨迹上,沾上了薄薄一层痕迹。
&esp;&esp;她茫然看着指腹,指尖揉搓,墨水糊开。
&esp;&esp;还没干,看来走了没多久。
&esp;&esp;戚棠看了眼药园里的长令,他坐在长条凳上,不同于往日的会迎接,今日显得沉默许多,面前摆着药杵石臼,身侧箩筐里已经摆开了大片药材。
&esp;&esp;看来,他大抵忙碌到现在。
&esp;&esp;戚棠眼睫垂了下来,无暇去顾忌别的,只是坐在长令身旁的小马扎上,戳戳他,言行举止与往日毫无不同:小哑巴,师伯干嘛去了?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