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总会无意识做些亲昵的举动。
&esp;&esp;小阁主惯来粘人,虞洲知道,只是今夜太不寻常。
&esp;&esp;一定发现了什么。
&esp;&esp;虞洲犹疑良久,有心想问,又忽而清晰的意识到小阁主不会同她说。
&esp;&esp;她很早开始就会独自隐瞒某些事情了。
&esp;&esp;虞洲眼底翻涌暗色,却只是试探性的上下抚抚她的后背,带有厚重的安抚味道,粗砺的掌心顺着披风后的绒毛抚,能感受到怀里的人逐渐安定下来的情绪。
&esp;&esp;虞洲感觉敏锐。
&esp;&esp;慢慢的,戚棠蜷紧的十指开始松弛,拥抱时攥住的衣料脱离她手心,手臂也虚虚往回收了几厘。
&esp;&esp;虞洲的安抚其实是毫无意义的举动。
&esp;&esp;戚棠不需要出言安慰,她自己一个人闷着情绪也能渐渐想开。
&esp;&esp;她原本慌乱而难过,扑到虞洲怀里时连一眼都不愿与她对上,只是需要那么一个怀抱而已。
&esp;&esp;戚棠眼瞳单纯,藏不住情绪。可她如今得学会,只好摁住自己,叫情绪一点一点沉积。
&esp;&esp;她尝试调整自己,眸光往下沉,渐渐落在她们身后那块斜斜细长、淡色的影子上。
&esp;&esp;月光太淡了,照在她们身上时,落在地上的影子也很淡。
&esp;&esp;戚棠垂下眼,湿漉漉的眼睫早被夜风吹干,她眨了眨眼,将欲泛的泪光逼了回去,最终就只剩眼尾一抹洇红,然后指尖用力,温和的推开虞洲。
&esp;&esp;给人利用完就扔的错觉。
&esp;&esp;虞洲垂眸,目光再度落到那双一直很明亮的眼眸上。
&esp;&esp;而她眼皮半垂,浓密眼睫落下厚厚的阴影,头一次叫她显得深沉。
&esp;&esp;情绪不显山露水。
&esp;&esp;戚棠脑海里兜转的话题是她父母间的笑谈。
&esp;&esp;戚棠最初没与虞洲对视,她刻意逃避了片刻,再抬起时,目光如水,又似碧波。
&esp;&esp;她看着虞洲露了个笑,唇畔勾了起来:师妹啊。
&esp;&esp;单听音色听不出她方才情绪起伏,好似一贯的模样,柔和而鲜活。
&esp;&esp;披风是亮色的,外衣是藕粉的,扑进她怀里时像朵欲滴的海棠。
&esp;&esp;如果不是虞洲亲眼所见。
&esp;&esp;如果不是她此刻仍然觉得肩膀、脖颈侧的触感还在,大概也会以为方才只是一场梦。
&esp;&esp;一场她闲暇之余做的荒唐大梦。
&esp;&esp;小师姐。
&esp;&esp;戚棠抬眸,顿了片刻,似乎组织语言,又似乎真的好奇:你怎么大半夜有闲心在这里逛啊?
&esp;&esp;扶春夜景一般,灯盏很少,不是树木就是阴影,要不然抬头看看月亮,和远处云雾缭绕的山影。
&esp;&esp;虞洲才从凌绸那回来。
&esp;&esp;她不知道跟那人有什么好掰扯的,却架不住对方一味的喋喋不休。
&esp;&esp;妖族的野心不小,四方之地的松动于他们而言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esp;&esp;只是扶春挡在他们面前。
&esp;&esp;虞洲垂眸将凌绸的事情抛之脑后,在戚棠面前不知说些什么,只知道不能照实说。她又隐约记起了小阁主曾经语焉不详,说过她与凌绸似乎契合,会很有共同话题。
&esp;&esp;虞洲缓了缓:夜深露重,小师姐。
&esp;&esp;这不是戚棠想要的回答,她眨了两下眼睛,圆眼弯弯笑了起来:夜深露重,师妹出来吸收天地精华了?
&esp;&esp;她情绪恢复极快,快到就连虞洲都怔忡片刻,有些矫饰过的天真。
&esp;&esp;戚棠在开玩笑。
&esp;&esp;虞洲看着她弧度刻意的弯眼,心底叹了口气:不是,我是说夜深露重,小师姐保重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