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岁岁已经满了两岁,如愿翻了年便是周岁,谢窈如今对于政务上的事已是信手拈来。
朝廷上下也都习惯了皇後临朝,执掌朝政,对她的称呼也不再只是皇後。
萧稷是圣人,谢窈便是圣後。
民间戏称二圣。
从前那些想要疯狂给萧稷後宫塞人的朝臣们,如今都老老实实的闭嘴。
谢窈只觉得日子前所未有的舒心。
宣悦宣舒以及陆清韵王语书等女官在朝中发展都还不错,当然,也不全是好消息。
毕竟当女官可不是只有风光和体面,是真真正正要做事的。
也有人坚持不下来,选择了回去嫁人。
此次坚持不下来的女官不多,只有三位。
一位是能力实在不足,一肚子的学问却太理想主义,很难落地,谢窈给她换了个地方,让她去修史。
一位是家庭压力,母亲以死相逼,逼她回去嫁人,谢窈也设法处理了。
最让她生气的是家里没阻力,却不想吃苦,只想嫁人的那位。
而且那女官还信誓旦旦的说,她一定能嫁的好,能过的幸福,就像帝後一样。
萧稷是皇帝,是全天下最尊贵的男子,还不是只娶了谢窈一个人,并且疼爱至极。
谢窈被当场气笑,话都懒得说,直接将人赶了出去。
萧稷听到养心殿的动静,从外面走进来时,险些撞上那女官。那女官脸色惨白,紧咬着下唇,瞧了萧稷一眼,匆忙行礼,“陛下。”
萧稷瞧她一眼,没说话。
女官就跪在养心殿外,萧稷进门,谢窈还在生气,看到是他,表情稍微舒缓了些。
但也有限。
萧稷从竹青手里接过茶盏,送到谢窈面前,笑道:“窈窈,别生气了,生气伤身体。”
冬日寒风凛冽,养心殿内却暖意融融。
谢窈自然不忍萧稷一直举着茶盏哄她,伸手接过茶盏,放在桌上,软了语气,“我就是生气。”
“当初我可是三番两次的提过,这不是玩乐,一定要深思熟虑再做决定,当时一个个都说的好好的,可她现在呢?”
谢窈越说越气。
萧稷见状,声音都低了几度,他觉得窈窈最近脾气见涨,温声道:“窈窈说的是,此事都是她做的不对,她将此事当成儿戏,实在不应该。”
谢窈瞪了萧稷一眼,道:“陛下这是哄小孩儿呢。”
她的利弊都说的很清楚了,但那女官心意已决,她总不能直接将人打杀了吧?
“我不是怕我颁布的政策成为笑话,我是担心她堵死旁人的路。”谢窈叹道:“宣悦宣舒她们,一直到现在都不曾成婚,而且她们已经清楚的表态,不会成婚。”
“清韵更没有这样的想法,江妙的未婚夫早亡,早已自梳,语书也说过,往後成婚她绝不会影响公务。”
“可她……”谢窈道:“太让我失望了。”
此人虽不是很要紧,但去年第一次女官考核,考出来的二十名女官,个个都有名有姓。
她是要这些人为女子先。
可不是要这些人在当了女官之後又嫁人生子,屈居後宅的。
萧稷全程都认真听着谢窈说话,此刻点着头道:“窈窈心中所思,我都明白。”
谢窈端起茶盏喝了一口,然後道:“陛下,此事我不能就此轻轻揭过。”
她不能让往後想要考取女官的女子被家里人嘲讽阻止,说:考了女官有什麽用?最後还不是要嫁人生子,屈居後宅?
“我并不是不愿让岑露嫁人,但她不能为了嫁人而辞官。”
谢窈看向竹青,“岑露要嫁的是哪一家?将她未婚夫传召入宫。”
竹青应了一声,立刻转身去安排。
养心殿内安静下来。
萧稷才看着谢窈道:“窈窈,手给我。”
谢窈一边将手递给萧稷,一边问:“怎麽了?”
萧稷握着她的手,手指熟练的搭在谢窈的脉上,一边解释,“我觉得窈窈进来火气……”
萧稷的话戛然而止,诊脉的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僵住。
谢窈不解,但敏锐察觉到萧稷的不对劲,询问道:“陛下,怎麽了?”
萧稷不语。
谢窈的心提了起来,反握住萧稷的手,道:“陛下,是我身体不好了?生了什麽病?陛下你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