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嗅闻到厨房里飘出的饭菜香,从睡梦中醒来,没吃早饭的肚子更是饿得咕噜咕噜响。
也懒得换掉身上露胳膊露腿的绿橄榄色吊带睡裙,径直飘进厨房里,想找些吃的填饱肚皮。
不防被正在看火候的赵沉一把拢抱进怀中,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额角:“起来了?”
“嗯,好饿。”
钱香林没搭理他的亲昵,湿濡的目光依旧在厨房里四处打量逡巡着。
“我给你盛碗汤,你先喝。”赵沉听到她说饿,赶紧盛了一碗热汤,让她先润润肠胃,“先垫垫,菜马上就做好了,今天咱们早点吃饭。”
“好。”钱香林点着头,乖乖喝了两口汤。
她与赵沉离得近,闻到他身上气味怪异,喝汤的动作一顿。
贴近着他又深嗅了两口,狐疑地擡眸问他:“你去医院了?”
赵沉本想瞒她,但眼见瞒不过,他也不想骗她,搂在钱香林腰间的大掌紧了紧,实话实说道:“去了,去医院看了下林叔。”
出乎意料的,钱香林倒没有立刻发脾气。
她慢慢把汤喝完,语气里满不在乎:“哦,那他们那边现在怎麽样啊?”
“林叔看起来精神还可以,就是还要再住几天医院……”赵沉把今天自己进病房看到李芳在看护的场景,以及把林父同他说的话又跟钱香林尽数交待了一遍。
钱香林听完,不置一词。
纵使如此,她也没有叫西郊镇那边的装修师傅停下,还是继续按照法定的装修时间一天天作业着。
如今林父住院,李芳白天陪护,傍晚接放学的林晓杰回老楼宅里睡觉。
只要他们还住在她妈留下的房子里一天,她就绝不可能放过。
赵沉知道她的脾性,也觉得没什麽,一事论一事罢了。
去理林叔李芳他们那些事,还不如哄钱香林多喝两碗营养汤来得实在。
两人已经商量好,工作日待在西大公寓,到了周末就住回校外。
比起人多眼杂的学校,自然是校外住得更自由舒适,夥食上也方便赵沉给钱香林开小竈补补身体,不用一直吃食堂。
这也是钱香林自己的想法。
她不大愿意一直住在教师公寓里,生怕再碰见赵沉的那些教授同事。
这原是有缘由的。
周五那天晚上,赵沉和钱香林收拾了些东西,手挽着手准备住回校外的房子,谁知才出公寓楼,就碰上了一大堆同院系的老师从外面聚餐回来。
赵沉有对象这件事,在院里已经传播得广为人知。
当下一见到传说中的钱香林,衆人立刻感兴趣地围了上来。
倒也没说什麽让钱香林感到不适的话题,他们只是见她脖子和脸上布着道道鲜明显眼的红印与抓痕,又看赵沉颈间也有相似的咬痕牙印,原本一向揶揄的目光顿时变得有些不明起来。
甚至还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女教授,拉过钱香林避开人群。
她们用看似开玩笑,实则隐晦询问的态度,友善亲切地问她道:“你脸上和脖子上的伤是怎麽回事啊?”
“哈哈,不会是赵老师弄的吧?”
“那我们可要帮你好好说说他了……”
他们可能以为钱香林是被赵沉打的,而赵沉脖子上的咬痕是她反抗时留下的。
钱香林被问得面红耳赤,连连摆手:“不是,不是。”
她又不好意思说是自己同别人打架,便只咬着唇,推说是自己的指甲不小心划到的。
这样一来,赵沉脖子上的痕迹还是无法解释。
偏男人也不甚在意,弯起的俊朗眉眼里全是钱香林的身影。
他们之间的事,其他老师作为外人也不好插手置喙太多,最後你一言我一语,在让赵沉要好好对待女朋友的告诫声中才算过去。
但出了这麽个乌龙,钱香林立志不肯再让赵沉在她身上留下吻痕。
至少没被衣物遮盖的地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