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香林却不以为意,一点也没听进耳朵里去。
她看向二楼门口处正抱着孩子上来的肖晓雪,再想到楼下那间“芳芳理发”,内心又是一阵窝火,语气难免再度冲了起来,没好气地讽刺了声:“寄生虫!”
“你说什麽!”肖晓雪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火气同样“蹭蹭”往上涨。
钱香林的嗓音大了一圈:“骂的就是你,听不懂吗?寄生虫!”
眼看她们又要对起来,赵沉急忙捉住钱香林的手腕,安抚性地轻拍着她的手背。
又扭头向林父问道:“林叔,我跟香林先前去祭拜钱姨,发现她的坟被冲塌了,里面的骨灰盒是您去接回来的吗?”
林父也怕钱香林和继女再起冲突,恰巧赵沉的梯子递了过来,他下意识接下。
“是啊,那边的人给我打电话,我还惊了惊,赶紧就接回来了,想着等过些日子把墓修好再移回去……”
赵沉点点头:“一直放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正好我有认识的人,把钱姨的骨灰盒交给我吧,我和香林再去给她挑块新的墓地。”
林父看了钱香林一眼,见她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站起身来,去二楼顶上充当储物室的窄小阁楼里取。
“那好,我去拿。”
他走後,赵沉轻轻拉了钱香林一把,把她带到楼梯口,隔开走进屋里的肖晓雪母子俩。
两人等着林父下来。
这时,楼上传来一阵杂物掉落的声响,久久没停歇下来。
赵沉俯身亲了钱香林的额角一口:“我上去帮林叔一把,你就站在这里,不要同人家闹起来,嗯?”
钱香林神情冰冷,娇哼一声,勉强算应下。
他弯了弯唇角,又摸了把她的小脸:“听话。”
赵沉上去後,钱香林抱胸等在原地,里屋的肖晓雪哄她儿子玩了会儿,催他进屋去把玩具放好。
二楼两室一厅,五十来平米,还是曾经的过气装潢。
只是看着老旧许多,还多添了无数杂物摆件,尤其是幼儿玩耍用的玩具。
钱香林一看她们进的是曾经属于自己的卧室,虽然她眼下已经有很多房子了,不在乎一两个房间,但看着讨厌的人堂而皇之住在她幼时的地盘上,还是感到分外不爽。
“大寄生虫生小寄生虫,真是不要脸。”
“钱香林,你还有完没完!”肖晓雪护崽,她被骂无所谓,可骂她儿子不行,“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钱香林不甘示弱,同样对她怒目而视:“你当我怕你啊,早晚把你们都赶出去,去大马路上讨饭!”
两句话的功夫,两人二话不说,很快扭打撕扯在一起。
小孩子的哭声响彻了整栋楼,把楼上的赵沉和林父,以及刚驱车赶回来的肖晓君和李芳林晓杰都招来了。
“什麽情况啊?怎麽打起来了?”李芳领着小儿子林晓杰匆匆往二楼赶。
但还是不及肖晓君腿长,一步能迈上好几个阶梯。
上边,林父落在赵沉身後下楼来,劝都来不及:“别打了!”
赵沉手里还抱着钱母的骨灰盒,见状连忙找地方放下,提步就要上去帮忙分开两人:“香林!”
肖晓君跟他速度不相上下,几乎是同时来到钱香林和肖晓雪的身边。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分别掐住了肖晓雪的两只手腕,前者毫不留情地後掰她腕骨,让她松开钱香林的头发。
後者则面无表情大力地捏住妹妹手骨处的麻筋,轻而易举使她一下子就卸了力。
肖晓雪两只手都生疼,忍不住哭喊起来:“让她松开啊!她还没放呢!”
赵沉像丢垃圾一样甩开她的手,双手拢抱住钱香林,哄她:“香林,把手松开。”
本落在下风的钱香林见好就收,但是该收手的时候她却故意没放,狠揪下肖晓雪一大把头发,疼得对方哇哇直叫才觉得痛快。
不论如何,总归是都分开了。
再一看两人,钱香林细嫩皮子上的伤痕要比肖晓雪身上骇人得多。
她皮肤薄白如雪,轻轻一划拉就是一道血痕,更别提被肖晓雪下了大力气扣挖,当下一看全是甲印血渍,怎麽看怎麽伤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