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扯了会儿闲话,侍女白梅进来,在陈皇後耳边悄声道:“娘娘,曹掌印来了,说要见您,奴婢让他在西厢等着了。”
陈皇後垂下眼帘,遮掩起眸中的情绪,须臾後方擡起头来笑道:“妹妹们也乏了,这大雪天的,本宫也不拘着你们了。院中的梅花开得正好,每人挑一支,带回去插瓶赏玩吧。”
“多谢皇後娘娘。”
衆人告辞,随着侍女出去剪梅了。
等人都出了景阳宫门,陈皇後这才叫白梅去请曹臻到寝殿来。
这些时,曹臻来景阳宫的次数屈指可数。
一则初一十五陛下会来,还时不时会派俞春山来景阳宫传话,被撞见了可是要命的,二则自陈衡做了内阁首辅之後,许多事情都需要曹臻帮忙从中斡旋,他也是忙得抽不开身。
今儿下了朝,曹臻特意吩咐尚膳监的掌事牌子制备了一桌山珍海味猎奇食材,哄着隆安帝去长春殿吃酒驱寒,还命几个容貌秀美的宫女去佐酒,想来今日陛下是不会出门了。
他这才放心大胆的来景阳宫。
打帘进到屋内,曹臻见陈皇後正坐在里间的软榻上,头望着窗外,满头秀发一丝不茍的挽起,只留给他一道玲珑的背影。
窗外大雪纷纷,曹臻看不到陈皇後的眼神,却能感受到她一腔的愁绪,就像雪花一样,静谧却又喧嚣。
“吱呀”一声,白梅在外头关上了殿门,让宫女丶太监们都回庑房去了。
曹臻趋步走到里间,跪地给陈皇後请安:“娘娘万福。”
“此地只有你我。”陈皇後没有回头,只淡淡道,“何必多礼。”
“皇後娘娘千金贵体,我是娘娘的奴才,自然要谨守本分,恭敬侍上。”
陈皇後侧首睨他,居高临下,擡起脚踢了他一下,带着气骂道:“好个奴才,你倒是说说,你这全身上下,哪里守过本分?何处对本宫恭敬?”
曹臻挨了下窝心脚,也不着脑,反而握住陈皇後的脚腕,笑着站起来,顺势坐到陈皇後身畔,柔声道:“好姝儿,你先别恼。你凭良心说,奴才最近办的差事,难道不好麽?”
陈皇後挣了挣,没有挣开,便随他去。
曹臻确实是为了她和陈家身先士卒,若不是有曹臻帮忙,她现在还幽居深宫,做那个有名无实的皇後,她父亲也不过是个在朝中任人呼来喝去的工部尚书。
可以说,陈家有今日的地位,曹臻居功至伟。而且,接下来册立皇储,才是重头戏,更少不了需要曹臻来谋划。
陈皇後念及此,态度也软了下来,任由曹臻没轻没重地作乱。
曹臻见她这样,心头烧起一团火,他翻身爬上软榻,把支起的窗子落下,室内一下子昏暗下来。
“还是说,娘娘是嫌奴才伺候的不好?”曹臻哑声说道,伸手去掀陈皇後的罗裙。
“掌印自然是最好的。”陈皇後腰上一软,歪倒在软榻上。
曹臻满意地勾起唇角,近乎痴迷地望着陈皇後的脸,俯身到她耳边,喃声道:“娘娘,奴才好想你。”
陈皇後拿袖子捂住脸,闷声道:“别叫我娘娘。”
“娘娘不然我叫,奴才偏要叫。”曹臻温柔地抚摸着她的秀发,慢条斯理道,“大梁正宫,金枝玉叶,原应是至高无上的神圣,却被我一个阉人拉入泥沼,娘娘想必,恨不得剐了我。”
陈皇後一下子要紧牙关,毛毯下的手攥起,她颤声道:“曹掌印何必伤人伤己,这後宫之中,除了白梅,只有你对我忠心,本宫如今拥有的一切,全都仰赖于你,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会恨你?”
曹臻意味莫名地笑了笑,也不知是信也不信,他轻轻勾起陈皇後的下巴,盯住她的眼眸:“姝儿,你不要害怕,一切有我。你现在拥有的,还远远不够,我会让你成为,这大梁最尊贵的女子,就连皇帝都要对你俯身跪拜。”
“你。。。。。。”陈皇後有些动容,眼中闪过水光。
“嘘。”曹臻食指抵在她唇畔,起誓般继续道,“你可以恨我,没关系的,到事成之後,要杀要剐,由得你高兴。只是在那之前,你再忍一忍,多疼我几回,好不好?你放心,也不过三五年,不会太久的。”
陈皇後像被毒蜂蜇了一口,惊恐地睁大双眼,浑身难以自抑的发起抖来。
曹臻他,什麽都知道,什麽都看得清清楚楚。
曹臻怜爱地俯身,吻去她眼角的泪痕,叹息一声:“娘娘,你看你,奴才说了,您不必害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