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顿了顿,又补充道,声音中带着丝丝的揶揄和正义凛然,“反正他们也是黑吃黑得来的,我们这也算是……‘白吃黑’?替天行道?”
“夫人说的对,都听夫人的。”叶凌风往娇娇碗里夹了一筷子豆干,然后郑重地、严肃地点点头,丝毫没有犹豫。
哎,简直就是个“妻管严”
叶凌风伸手替娇娇拂开鬓边一丝碎,“先把肚子填饱,有力气才好‘替天行道’。”说罢,他不再挑剔,拿起筷子吃起菜来。
娇娇看着他吃得香,再看看桌上那实在算不上可口的饭菜,唇角的笑意更深了。
她摸了摸小腹,心中默念:宝宝别急,等娘亲给你挣了土匪窝的奶粉钱,咱们就能吃好的了。
她端起碗,用衣袖遮挡了一下,然后把自己的碗递给了叶凌风,顺道又拿走了他的碗。
叶凌风愣了一下,却看到自己的碗里的金黄的、混着鸡蛋、火腿、绿菜叶子的米饭,正散着诱人的香味!
他惊喜地看了娇娇一眼,娇娇温婉地笑着点了点头。赶紧吃了一口,美味至极!接着他就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此刻,娇娇碗里的也是扬州炒饭,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心思却早已飞到了隔壁县那云雾缭绕、神秘莫测的山林深处。
黑风寨的金银财宝,八百两的悬赏,还有……除掉那个藏在官府里的毒瘤内应?
这笔账,怎么算都稳赚不赔哦。
叶凌风几口扒完饭,放下碗筷,眼神锐利地扫过饭馆里寥寥无几的食客,最终落在角落里一个独眼的老者身上。
那老者穿着洗得白的旧褂子,上面打着不少补丁,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小口啜饮着浑浊的米酒,浑身透着一种与这萧条的饭馆格格不入的沧桑和……警觉。
娇娇自然也早就注意到了他。
这也是军人特有的警觉了。
娇娇想了想,从身旁椅子上的包袱里,拿了一罐子酸辣鸡爪,放到了桌上,冲着老者,挑了挑下巴。
叶凌风立刻就明白了娇娇的意思,随即对叶秋使了个眼色。
叶秋立刻会意,拿起罐子,用宽大的衣袖挡着,起身装作随意溜达,慢慢踱到老者桌旁,脸上堆起少年人特有的憨厚笑容:
“老丈,一个人喝酒呢?这王家饭馆的饭菜……嗯,也就这花生米还能入口了。”
独眼老者眼皮都没抬,只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叶秋也不气馁,自来熟地坐下,压低声音道:“老丈,听您口音不像本地人?这大新县,如今可不太平啊。”
边说,边把罐子放下,打开盖子,往老者面前推了推。
那又酸又辣,冲鼻子的味道瞬间四散开来,让老者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他终于抬眼,那只浑浊却锐利的独眼扫了叶秋一下,又瞥了眼叶凌风那桌,特别是端坐的娇娇,才慢悠悠道:“小娃娃,打听事?”
“嘿嘿,”叶秋挠挠头,“不瞒您说,家里做点小买卖,想往北边走走,可听说这附近……不太平?”他故意加重了“不太平”三个字。
“哼,”老者又呷了口酒,“黑风寨的爪子,伸得长着呢。别说北边,就是这镇上,也是他们的地头。想平安过路?难!”
“啊?这么厉害?”叶秋说着,还故作惊慌,“那……那他们的老窝,真就没人知道?官府悬赏都八百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