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请父亲明示,为我指点迷津。”许柚一双眸子,倔强地同许兴毅对视,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
只是她等了良久,也换不来一句解释。
从他得知梁晏承之事後第一选择不是和自己商议而是直接将人打出府时,许柚就懂了,父亲终究还是那位国公爷,是当朝一品大臣,他的威严不容侵犯。
许柚垂下眸子,泪水顺着眼尾滑落,她吸了吸鼻子,屈膝行了个礼,转身离开。
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既父亲不肯说,那只能她自己去找。
许柚头也不回的离开,却没看到她身後的男子身形晃动几下後,勉强撑着桌面才将将站稳。
许柚刚一踏出房门,若兰便迅速迎上去,她一眼就看到原本白嫩的脸蛋儿上面印着一个掌印,把那张脸都肿了起来,颜色此刻看着都有些青紫。
“姑娘!怎会如此?老爷他……”
许柚依靠住若兰借力,只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回永乐苑。”
*
时间一晃而过,东离国的使臣已经浩浩荡荡进了京城,而许柚脸上的掌印也随着时间消失,只是留在心里的伤一直横亘在内心深处。
许柚趴在桌子上百无聊赖地捏着个小木雕,反倒是向来稳重的若兰神色慌乱地盯着外面,时不时叹口气。
“若兰姐姐,急什麽,你坐下歇会儿。”许柚笑着提醒。
若兰嗔怪地晲了眼许柚。
“小姐,你说我们这要做老爷会不会……”
许柚表情瞬间淡了几分,她松开掌心里的木偶,直起身,目光望着虚空,淡淡道:“我也算是告知了父亲,那巴掌我就当他默认了。”
“不弱让梁侍卫跟着姑娘?”
许柚看向若兰,挑了下眉,调侃道:“怎的现在姐姐就觉得梁侍卫好了?”
若兰无奈地叹口气,她自是拗不过自家小姐,若小姐一心想着梁侍卫,她自然无法阻挡,现下只想让姑娘能开心地笑着。
“奴婢谁也不觉得好,只是姑娘多看了他一眼,奴婢便会跟着多看一眼。”
许柚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撑着下巴。
前几日梁晏承又送了一封信,查到他舅舅也就是那个绑架自己的人竟与大长公主有牵连,若是这样,那恐怕事情要更复杂了。
一切全要看明日的宫宴了。
许柚正想着,听荷小跑着从外面冲了进来。
“小姐,成了,成了!柏盈郡主她答应了。”
许柚松了口气,将茶杯往听荷身边推了推,而後问道:“既如此,便准备起来,明日的宫宴若兰随我去,届时定要盯紧现场的情况,东离国使臣究竟在目的何在,明日定要看个清楚。”
“可是小姐,只凭我们几个,真的可以吗?”听荷表情局促,眼里带着茫然。
许柚愣了下,语气轻柔:“我不知可不可以。”
听荷瞬间着急起来。
许柚拍了拍的手背,继续开口:“但总要试试看?眼见为实,不亲眼看看怎麽确认那些使臣的为人?”
听荷只觉得哪里不对,却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得闭了嘴。
无人看到许柚攥在袖子里的手指指尖泛白,低垂下的眼眸里也皆是不确定。
*
接待使臣的宫宴是近期京城内最大的事情,皇宫内外皆是热闹非凡,刚过了申时就有大臣带着子女前往百宴园。
许柚随着柏盈郡主提前进到了宫里,心里的忐忑远没有脸上表现出来的镇定。
柏盈郡主磕着瓜子,一边笑着开口:“妹妹近日怎麽看着比过去多了几分愁丝?今日宴会很是热闹,你也该散散心,放下心里的忧虑。”
许柚勉强扯了扯唇角,试探问道:“不知郡主可知为何陛下这般看中东离使臣?据我所知,东离国不过是我朝的一个小藩属,怎会如此看重……”
柏盈郡主伸手遣散身边的人,昂许柚身侧挪了挪,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此事与大长公主有些关系。”
“什麽?”许柚吓地猛然站起。
柏盈也被吓了一跳,诧异道:“不过是些八卦,你怎麽吓成这样?”
许柚脸色有一丝苍白,她心里震惊万分,大长公主,梁晏承舅舅,还有东离国,他们之间竟有牵连?
她重新坐下,试探性地开口:“我常年待在府中,突然听到大人物的事情难免有些慌乱,姐姐莫要笑话我。”
柏盈摆了摆手,随意道:“怎麽会,这事儿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我还是有一次无意间偷听到宫里的老嬷嬷聊天时才知道的。”
许柚好奇地眨了眨眼,认真地盯着柏盈。
柏盈笑着捏了下她鼻尖,继续说:“大长公主曾经有过一个驸马,两人极其相爱,可惜驸马在出使东离国的路上暴毙身亡了,自此以後公主郁郁寡欢,过了许久才挺了过来。”
许柚神情迷茫:“可这不该更恨东离国?”
柏盈四处看了又看,用手遮挡住脸,小心谨慎地凑到许柚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