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之闻言,顿时坐直了身子,像是被泼了一瓢冷水,眨着眼说道:“哪有你这样的?”
她不满地皱眉,“我还没想好。嫁给你……这事太大了,我一时半刻下不了决心。”
“我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偷偷摸摸,也别有滋味。”
顾行渊也坐起身来,面色平静,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不好。”
“我不想再摸黑进你房,不想你还要编理由跟你阿爷撒谎。我想光明正大地带你走出去,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妻子。”
沈念之怔住了。
她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什麽都说不出口。
顾行渊看了她一眼,忽而垂眸,慢慢掀开被子,穿上外袍,蹲下身系好靴带,动作沉稳而克制。
沈念之在後头看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慌。
“墨怀。”
他没有应。
“顾行渊,你去哪?”
他依旧不回头,只将门轻轻带上,背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念之坐在床榻边,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忽然心里空落落的,有些生气,但是又不知道为何生气。
顾行渊自那日离去後,竟真的不再出现。
沈念之起初还嘴硬,哼着说“谁稀罕”,可心里却是空了一块。没几日,她便按捺不住,亲自带了亲手做的糖藕和脆饼,去了大理寺。
结果还未走进正门,就被景松拦在了外头。
“大人正在审案,公务繁忙,恕不接见。”
景松一板一眼,说得客气却坚决。
沈念之咬着唇站在门前,原本气势汹汹,此刻却一声不吭,只怔怔望着大理寺内高高的门楼。
她等了半个时辰,又怕自己真的变成围堵公堂的泼妇,才落寞离去。
第二日,她换了法子。
她早早守在顾行渊回侯府必经之路上,借着巧遇之名故意拦住他的马头,笑得满面灿烂:“哎呀,真巧,顾大人今日也出门啊?”
顾行渊却连马都未勒稳,视线从她身上掠过,像是从未认识,径直策马而过,尘土扬起,落在她裙摆上。
沈念之气得原地跺脚:“好啊你,现在连我都不看一眼了?”
她一连几日不死心,索性跑去公主府找苍晏,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替我把顾行渊约出来,我有话要说。”
苍晏一愣,倒也没问多馀的话,顺势应了。
可没想到,顾行渊刚在巷口见到是沈念之,眼皮都未擡一下,转头便驾马而去,风掀起他衣袍角,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沈念之气得脸色青白,咬牙切齿道:“你看看他,话说的比谁都漂亮,现在又这般决绝,他一直都这样吗?”
苍晏无奈摇摇头,只说一句:“解铃还需系铃人,沈娘子,恕我爱莫能助了。”
沈念之一连半个月也跟顾行渊赌气,干脆不见他,可是半个月後,她总是心痒难耐,再也忍不住,干脆在夜里翻了侯府的院墙。
结果还没落地三息,就被顾行渊亲自拎了出去。
“沈念之,”他语气冷得结冰,“我想那日我说的够明白了。”
他当着下人的面吩咐:“以後她若再擅闯府门,谁放她进来,谁就一同受罚。”
第二日清晨,侯府门口换了守卫,巡夜的也换成了两倍人手。
沈念之气鼓鼓地回到晋国公府,一路闷头进了院。
她拍着桌子问霜杏:“男人生气了该怎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