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笔墨来。”
内侍行动麻利,蘸了墨的笔很快来到了帝王手中。
宋云眠于这时看向了肖祺,“知道这件大事是什麽?”
“明儿初一,这浔国就有太子了。”
宋云眠此举,与窃国无异。
肖祺又急又愤怒,然而想说话不能说,费力挣扎也是无法挣脱半分。
有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一旦陛下在诏书上签下名字,宋云眠就是未来的江山之主了。
陛下如此状态,他可以名正言顺地临朝。
杀谁,往哪处攻伐,都是他说了算了。
他多麽希望陛下能在这时醒来,然而未能够。
陛下为了那罐毒药,没有任何犹豫地在诏书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大局已定。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宋云眠抑不住地笑,一串又一串。
他将那能让人越来越不清醒的药丹扔给了泰宁帝,随即站起,拎住诏书一角,让它悬于半空中,上面的字明晃晃地显于衆。
帝宫内,银盾军和内侍皆跪。
“恭喜太子殿下。”
唯有肖祺没有跪。
宋云眠倒也没有强逼他跪,因为他今夜太过高兴了,他可以让这阉人多活几日。
宋云眠出了帝宫,径直去了中宫。
除夕之夜,旁处都是张灯结彩欢天喜地,偌大内廷却冷凄得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宋云眠无疑是喜欢这份冷凄的。
他的娘亲除夕之夜,不也躺在坟墓里吗?
他来到中宫,将那道诏书又摊给皇後和二皇子看了,皇後也是每日被硬灌长寿丹,时至今日,她就和她那将死的夫君一般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时候极少。
二皇子冷冷地睨着他,“乱臣贼子。”
“贼子”二字他咬得极重,诸多恨意,全藏在这二字里了。
宋云眠嘴角微微勾动,“来人,掌嘴。”
对太子口出恶言,该打。
话音落,便有人冲过去控住了宋云澜。
啪啪啪。
刺心的声音响起,然而无论是皇後和昭和谁也没有开口为他求情,一个痴傻,一个不愿。
昭和甚至是和宋云眠一样,通体舒畅。
这叫什麽?
这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
除夕夜,季与京是和老爷子一道过的。
这个除夕夜岭东难得没有落雪,白日里晴朗又干燥,季与京进了趟山,挖了两坛酒回来。
晚间爷孙俩一道用饭,开了坛来饮。
季桐川尝了口,便赞好酒。
“还有吗?给我来两坛。”
季与京笑,“有是有,但不能给您了。下次……”
“有用?”
“不是,这些酒现在属于您的孙媳妇儿,我去挖都算偷了。”
季桐川被这话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