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旦忍下,日後施暴者就会越发的凶狠和肆无忌惮。谁也无法保证,未来这把刀不会捅向自己。”
“林言森,你可知……”
赵辛阔本想告诉他这次施暴者虽是大皇子,但说穿了,就是陛下的意思。只有结果惨烈日後季与京做决定时才会掂量斟酌。但话才开了个头,他就停了,自个儿停的。
只因他太了解林言森了,看着成日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实则是个大倔种是非分明。他认定的事儿,就是陛下亲至,他多半也是会争上一争。
“不要再打了。你同我入宫见陛下。”
打斗停止。
林言森对赵辛阔,“先把乡民的尸体放下来。”
赵辛阔:“……”
这倔东西,只有陛下和舒明能治。
暗忖完,叫了闵裕安,“把各街口的尸体全部放下,後续如何处理等我和侯爷见了陛下再说。”
闵裕安:“是,将军。”
赵辛阔领着林言森入了宫,以最快的速度。
在御书房,两人见到了帝王。
“陛下日安。”
“陛下日安。”
再如何激动,来到帝王面前林言森还是懂事的,恭敬周全地行了礼。
帝王:“不必多礼。”
帝王的目光一直落在林言森身上,“这不挺精神的吗?装病?”
林言森听了心里一咯噔,“装病不上朝那可是欺君大罪,臣哪儿敢啊。”
“昨夜受了凉,头疼脑热的,怕将病气传染给陛下才缺席早朝的。”
帝王:“那现在怎麽又来了?”
林言森:“老赵让我来的。”
帝王闻言看向赵辛阔。
赵辛阔:“……”
随後如实说了宝善街发生的事儿。
他话落,帝王还没来得及反应,林言森跪在了地上。膝盖骨磕在地面,撞出了一声明晰声响。
听着都疼。
他自个儿也是拧了下眉,但这疼意并未耽误他道明自己的想法,一息都不曾。
“陛下,言森只是想送这些乡民入土为安,再贫微,他们都是您的子民呐。”
“今次这般施为损的是陛下的仁德。”
帝王目光开始泛冷,“你在质疑孤的决定?”
林言森额心重重磕地,“言森不敢,言森只是想守护陛下的仁爱之名。”
“陛下,若您真不放心季与京,您就把我关起来。我不去南部了,不去了。”
话到这里,林言森眼中有泪雾氤氲开来,“死去的乡民什麽都没做错,缘何要经受这一切啊?”
声泪俱下,把泰宁帝激得五心烦躁。
他拿起茶盏,砸向林言森。
明显留了手,茶盏碎在了他的面前,并没有砸到他。然而盏碎茶水四溢,溅到了他的脸上手上,也染湿了他的衣裳。
“管东管西,现在管起孤做事了。”
“宋云眠说对了,孤就是对你们一个个太过宽待了。”
“赵辛阔,将这烦人的东西拖出去,重打三十大板。你亲自打,敢留情,孤摘了你的脑袋。”
赵辛阔想劝:“陛下……”
帝王:“再说,和他一起挨板子。”
林言森脸上不见一丝惊慌,“陛下,您今儿就是打死臣,臣也不会对您有一丝怨言。但您还记得年少时您对臣说的话吗?为君者,当止戈爱民。”
“带走。”
赵辛阔连忙将林言森拉起,扯出了御书房。
两刻钟後,赵辛阔重归御书房,向帝王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