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停下来,稍稍垂腰,剧烈喘着。
好在辛槐,还在他的视线之中。
休息了会儿,林言森再度跑动起来。
他跑辛槐不紧不慢地走着,很快两人并肩,像是事先约好了一般两人都未停下来。
辛槐问:“侯爷找我?”
林言森:“那位如何了?”
辛槐:“不妙,也该是想侯爷的。”
林言森当即停了下来。
辛槐却未停,径直朝着司礼监而去。
周遭空落,他的嘴角细微地上扬。
将军的这位岳丈大人,真是个妙人呐。
他会如何施为?他很是期待。
……
林言森又飞快地跑了回去,连续这麽跑着,大冬天的,他都是脸红透,额心有汗。乍一眼看过去,倒真像是某事不顺畅的。
他重入议事殿的那一刻,太子和衆大臣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宋云眠:“侯爷看着很不妥啊,要寻太医看看吗?”
林言森朝他行礼:“多谢太子殿下。臣家里有药,回去再喝一两天便能好全了。”
“嗯。身体不适就先回吧。”
林言森又谢了恩,话落时话锋突然一转,
“太子殿下,臣後日就要去南部了,今早是专门来给陛下拜年兼道别的。”
“臣想见陛下一面,望太子殿下允准。”
林侯爷和陛下的感情,朝堂尽人皆知。在对季与京生出忌惮後,陛下仍愿意放林家远去南部。虽说林家献出了一半身家,但陛下若是真的想,他有的是办法吞掉林家所有家産并将林家人困在帝都。
但他没有,他选择了最柔和的方式处理。
如今陛下多日未现身,朝堂无人敢问,唯有林侯爷直面此事。
按道理该允的,然而太子只是笑笑,“今日不便,要不是林侯爷在帝都多留几日,待到陛下好些了,同他见一面再离开?”
林言森定定地看他,超过了正常的时限。
忽而一瞬,他笑了。
然後衆人就看见太子殿下脸上的笑容滞住,眼底有冷意溢出。虽然只是一瞬他便又恢复常态,但总归是有人瞧见了。
“今儿就到这吧,散了。”
直到这时,太子都没想同林言森硬碰。
这林家虽说没实权,可它的名望可是浔国独一份的,人脉更是不用说。
动了,後果很难预料。
可林言森执意要和他碰,“臣和陛下认识超过四十载,自五岁起臣年年初一都会给陛下拜年。感情摆在这,臣想就是陛下身体不适,也不会拒绝臣去拜年。”
“太子殿下有何理由不让臣去探望陛下?难道……”
“林言森,你大胆。”
林言森笑:“大胆?陛下也经常这麽骂我,不稀奇了。”
“今日太子殿下若不让臣去帝宫探望陛下,那臣有理由怀疑你这太子诏书的……”
话没完,宋云眠便下令道:“来人,将林侯爷带去鸣乐宫,他现在情绪过于激动,需要冷静冷静。”
林言森被带走,没多时,宋云眠也冷着脸离开了。
周章平快急死了。
他都叫林言森那老东西不要瞎闹了,偏不听。
这下该如何是好啊。
周章平自知智商不行,他跟着章回宁的身後出了议事殿。走到偏寂处,他不由说道,
“这可怎麽办啊?老林有危险没有?我都叫他冷静别挑事儿,他偏不听。”
章回宁被他急伤的样子逗笑了。明知不合时宜,还是没忍住。
“放心吧,太子再如何都不敢对林侯爷太过分的。”
这可是在浔国之巅伫立了百年的世家。
和善,并不代表它好欺负。
“但你知道林言森那狗脾气的,他疯起来能和陛下吵得脸红脖子粗的。”
太子在他那算什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