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似怕沈檐不信一般,苏绒玉又继续劝说道“哪怕我今後有了自己的孩子,我也会一视同仁,绝不偏私。”
或许是连日来都遭受沈檐无声的拒绝,此时的苏绒玉已然抛下自己身为女子的矜持,一心想让沈檐接纳自己。
“表哥,你就相信我吧,我不会让绍儿受委屈的,我会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你就让我成为你的妻子,成为绍儿的母亲吧。”
望着面前女子泪眼婆娑,一脸真挚的模样,沈檐着实心中不忍。
不说苏绒玉与他血出同源,就说苏绒玉以往那般潇洒炽热的性子。
今日她能说出这番话,已是她舍下了所有的颜面。
但有些事,如果一开始就是错的,那就应该及时止损,而不是徒有馀地,让人情深错付。
想到这儿,沈檐也不得不狠下了心。
“绒玉,我是不会娶你的,此事无关绍儿,只因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苏绒玉闻言,睁着那双泪涟盈眶的杏眼,似有些不敢置信。
她都那般低声下气了,可表哥还是拒绝了她。
她真的不明白啊,表哥为什麽要这般对自己?
想到这儿,眼中的泪水似再也包藏不下一般,夺眶而出。
“表哥,你为什麽要对我这麽狠?你连一点念头都不留给我。”
沈檐听着她这番哀伤之言,也不觉有几分自责。
“绒玉,你才刚刚及笄,你的人生还很长,往後的岁月里,你还会遇到很多人。你会遇到真正爱你的人,但这个人一定不是我。所以,绒玉,看在我们同出苏氏的份上,我必须与你直明。不为别的,就怕因我一时心软,让你日後越陷越深,最终铸成大错。”
说完,他顿了顿,看着面前苏绒玉失魂落魄的样子,敛了敛眼里的不忍,才继续说道“你还记得,你刚到京都的样子吗?那个时候,你是那麽地意气风发,明媚肆意。毕竟你是元赫大将军之女,你身後的淮临苏氏是你的底气。”
说到这儿,沈檐怔怔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
“绒玉,那样的你就很好!所以,绒玉,不要为情爱蒙蔽了双眼,也不要为了任何一个男人,去委曲求全。咱们绒玉,就该无忧无虑,无拘无束。”
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了,一旁的苏绒玉也早已泪流满面。
但此时的沈檐,心中再未有过动容。
有些时候,快刀斩乱麻,长痛不如短痛。
他了解绒玉的性情,比起这一时的狼狈,有朝一日,她总会想通的,这只是时间长短的事。
……
後面的几天,岐王府都仿佛风平浪静。
可沈檐心中就是有一种预感,他总觉得在这平静假象的背後隐藏着许多的惊险凶猛的暗浪。
果然,他的这种想法,在往後的一天得到了验证。
这一日,他如往常一般正带着沈遇江在庭院中玩耍时,不期然间迎来了帝王召见的旨意。
沈檐为此,也不由眉心紧锁。
毕竟近日朝中局势剑拔虏张,其间暗潮涌动,各方的势力也在自身主子的示意下,不断地以政事去大做文章,以此做旗。
这些势力之间的斗争,帝王心中应当都是知晓的。
就是不知,他此时找自己又是为了何事?
毕竟,如今的自己,除却每日上朝,就是安分守已地待在岐王府。
而帝王这些时日以来,也不知出于各种考量,愈发打压自己这个岐王,转而又高高地捧起沈珉与太子。
对于这些,沈檐自己倒是从不在意。毕竟,那人的想法,即使猜到了,也无济于事,既如此,又何须去自作聪明呢!
只是,让沈檐有些想不通的是,帝王的态度既然如此显明,那为何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又前来宣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