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爷这句话,我就……”
没等崔兰愔说完,玄叔照着白麟肩头来了一掌:“还白爷,可给你能的。”
白麟呲着牙却不敢喊痛,委屈道,“我哪敢,我都同二小姐说了许多回了。”
他转向崔兰愔求恳道:“二小姐,咱改了吧?不然你喊一回,我就得挨一回打。”
崔兰愔只得改口,“对不住了,那就白麟?”随後失笑,“唉,还真不大适应呢。”
白麟朝她作揖,“二小姐可千万别再喊岔了。”
随後崔兰愔给白叔四个说了查账的事,四人知道是跟江湖门派去对账讨账,坐在那里就开始磨拳搓掌起来,哪还有才进来时的高手风范了。
“这些年这帮小兔崽子在外面都得瑟出花来了,总算想起漏点给咱们了。”
“这把咱们得让他们瞧着,师叔就是师叔,他们还差些火候。”
白麟那样能说会道的,这会儿只会呵呵陪笑。
崔兰愔还以为卫王这些日子都要宿在宫里了,不想他在酉正两刻的时候回了。
宜安殿里已摆了膳,崔兰愔才坐下,不言过来找她,“二小姐,王爷回了,让你过去一起用膳。”
崔兰愔忙叫给她的膳都装上,让不言不语提着,三人去了前面书房。
见她还提着膳过来,卫王嫌弃道:“怕饿到你?”
崔兰愔让不言和不语摆膳,“我不是想省着点麽。”
“担心我没银子?”
“麒麟堂账面上没有剩的银子。”
“白叔他们不是出马了。”
看着卫王,崔兰愔忽然就通了,“表叔调白叔他们给我,是想他们……”她按下五指,用了个含蓄的说法,“盯着拿银子回来?”
崔兰愔鼓着腮,“所以我不提,表叔也会使人去查账追账吧?那我不是白给自己揽活麽?”
“账都给你了。”卫王拿银箸给她鼓起的腮帮戳下去。
待不言不语摆好了膳,叔侄两个对着用了膳。
用膳後,崔兰愔问:“表叔歇着,我回去了?”
见卫王擡手捏着鼻梁,崔兰愔就迈不出脚了:“表叔很累?宫里见事多了烦到了?”
“一堆人在演戏,没个停歇。”
“那表叔现在就睡吧。”
“这会儿睡不着。”
“要麽我陪表叔说会儿话?”
“嗯。”卫王在罗汉榻上弹了一下。
上回犯头疾躺过一回後,崔兰愔过来书房时,卫王都是让她坐上来,崔兰愔已是坐习惯了,她隔着方几坐到了罗汉榻的一边。
见卫王仍旧不停地在鼻梁和眉间捏着,崔兰愔就知道卫王烦得狠了。
“要不我给表叔捏捏?我屋里桑枝很会推捏,我看着也会了些。”
卫王没回话,却往外坐了些,崔兰愔就知道他准了。
她下榻转过去跪坐到卫王身後,学着桑枝的手法,在卫王的眉间来回捋顺着,二十几下後,她两手张开又在他额头上来回顺抚着,“表叔觉着好些麽?”
“嗯。”音调带着些许上扬,崔兰愔就知道这样能让他舒缓不少。
她更一心一意给他捏揉起来,奈何她本就力弱,怕挨到卫王,坐的又拉开了些距离,这样悬着臂,没用半刻钟,她手臂就酸胀的不行。
可看到已半合上眼的卫王,眉眼都舒展开了,显见这样的方式让他很享受。
桑枝给揉捏时最少也是一柱香的时候,她这才多会儿,这要松手就太不见诚意了。
崔兰愔只得咬牙坚持,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开始找话说,“表叔,陛下那里晚上不用侍疾麽?”
“我白日,那几个晚上。”
“白天就表叔自己?”
“嗯。”
“是因为他们白日不想耽误去各部问政?”
“家国两不误。”
想到卫王才说的一堆人在演戏,崔兰愔都能想象宣宁帝病榻前该有多热闹,能利于养病麽?
“康王也在?”
“他和端王最忙。”
正捏着,忽然感觉卫王肩上僵了一下,崔兰愔才察觉不知什麽时候她已挨到了卫王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