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喝了可以,有些人喝了就不成。
也许国公夫人早就晓得呢,也许她就是想赌一把,自家的儿媳,是成的那一类。
“姑娘,姑娘……”小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按照姑娘的吩咐,已经将那方子和太医所说的话,都尽数说与沈国公府的小公爷了。”
姜诺点点头:“小关是他的妻,他定然不会坐视母亲糟蹋小关身子吧?”
小瓜挠挠头道:“沈小公爷也没说到底要如何做,只嘀咕了一句,说什麽他母亲只想要个孙子,也没有什麽错啊!”
沈菱清简直气的一口血快喷出来:“小关都成什麽模样了,他眼巴巴的看着不管?就连陌生人也不能如此吧!他竟还有胆想儿子!真不知道是没脑子,还是压根就没心!”
“那小公爷还说了,说主要也是为了他父亲的身子,若汤姑娘真的怀上了,还可以冲喜,就算纳妾生子,可那纳妾和嫡出能一样吗?小公爷说他知道规矩,还是先尽量让汤姑娘这正房娘子先来,实在不成,再打妾室的主意……”
姜诺和沈菱清气得说不出话,正在此时,玉帘一掀,一个少年已携了杀气,气势汹汹走进来。
姜诺沈菱清看到来人,皆甚是错愕,来者是她们许久未曾见到的李简。
姜诺和沈菱清一起福身,恭敬道:“臣女给殿下请安。”
“你们方才说沈家那东西,怎麽欺负小关了!”
姜诺擡眸,迎上李简满是怒火的脸,疑惑道:“殿下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你们前脚去寻太医,後脚那太医就把你们的行程报给皇兄了,我当时正好在侧,听到你们两个姑娘问的都是妇人的药方,一想便晓得是为了小关。”李简道:“我急匆匆跟来,正好瞧见你们挂的那告示!又正好瞧见小瓜,顺着他上来,你们方才说的,我都听见了!”
“当初我们几人从小一起长大,小关是何等英气豪爽的女子,姓沈的那狗东西不知珍惜,还要毁了她!”李简那架势恨不得一脚将国公府的大门踹烂:“你们不必掺和,此事我自有办法!”
之前李简年纪小,小关养在宫里,几人也都是一起长大的情分,只是姜诺爱粘着李檄,和李简并不熟稔,沈菱清则是爱和章家姐妹斗法,唯有小关,她活泼又喜欢斗鸡马球的,从小就能和李简玩到一处。
姜诺拦住李简,心里有几分担忧:“殿下,此事你打算如何做?你不要直接去国公府闹,小关的日子会更难过。”
“谁说我要去国公府闹了?”李简冷笑道:“小时候,小关不是经常替我揍人,我这就把那狗屁大夫打一顿,让他这辈子再也不敢出门行医!”
姜诺和沈菱清同时僵住。
没曾想李简的主意,竟如此简单粗暴。
不过这法子倒是……也暂时说得过去,王郎中每日都会去沈国公府亲自煎药,沈国公府如今逼得急,只要那王郎中暂时不敢出门,小关就能少受两天苦楚。
她们还可再趁着这段时日从长计议,务必将小关救出苦海。
*
姜诺已有好几日不去善堂,今日再去时,却发现善堂和从前大不一样。
那抚魂塔已经建好,不仅建了塔,附近还有正在建的学堂,练武场……这不止是收留孩子,还考虑到了孩子们日後的造化。
姜诺甚是惊奇,她和齐岁柏虽拨了不少钱给善堂,但善堂也不会不打招呼,就建这等规模的房子啊。
姜诺满心疑问还未曾来得及说出口,已经有女使笑盈盈的迎出来道:“姑娘许久不来了,学堂等地都是朝廷特意拨款让建的,说是这些孩子年纪尚小,为日後计,不能不读书……眼看这学堂已即将建好,以後这六岁以上的孩子,就能直接去学堂了……真是没想到啊,我们这小小地方,竟然能被朝廷瞧见,且真的被朝廷的大官接管了……”
姜诺半惊半疑:“朝廷来人了?”
“是啊,这塔也是朝廷修的,朝廷的那大官说了,说这塔他们建……哎呀,真是托姑娘的福啊,我们都说,不愧是天子脚下,朝廷还真的能来人帮帮我们……”
“咱们善堂附近不是有一大片地吗,这本是长公主府上的地,来咱们善堂的大官说,以後这片地就是我们的,可以种菜种果,还不用赋税……”
姜诺听了,面上露出沉思之色。
善堂位于京郊,这些孩子来京也未有几日,朝廷如今诸事繁杂,以往这些女使也都是户部按例拨来的,此外再也没有旁的福利,那为何突然,竟有了从长公主处得来的土地,还有银子,有朝中大员照料,甚至连这片地的税费也免了。
算来算去,也唯有李檄能做到如此地步。
那李檄是何时察觉到此处的?
他可否知晓她常来此处?
姜诺心情登时有几分沉重,她本以为善堂如同世外桃源,在此处,没有所谓皇权,只有可爱善良的孩子。
可李檄已不知在暗处观望了多久。
不过无论如何,这对此地的孩子们,都是一桩好事……
心思正纷乱,忽听身後响起一道温润的男声:“姑娘今日有空闲来看孩子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