涟歌指了指那竹屋,道:“具体是多少年以前记不清了,总之我还是条小鱼的时候就碰见他了。那个竹屋也是他建的。”
她语气郑重:“之後他就在这个秘境里飞升了,我亲眼看见的。”
云姒有个疑问:“鱼还需要住屋子里?”
“怎麽不需要了,我也是要经常上来走走的好吧。不然一直不用,我的腿都不好使了。”
“就你这瘸子一样的走法,你确定你经常上来走了?”江青十分怀疑她口中的“经常”是多久。”
涟歌一本正经回答:“我可勤奋了,每年都上来走,只是走路学得慢而已。”
一年一次,确实很“勤奋”。
江青无语,又道:“那萧如是建竹屋做什麽,他专门为你建的?”
“差不多吧。”涟歌思考了半晌,道:“他看我在岸上是躺地上睡的,就用法力给我建了个屋子,让我去屋子里睡。”
记离嗤了一声:“真是个烂好人。”
涟歌用眼睛瞪他,“不许你这样说他!”
“嘴长在我身上,我想说就说,关你什麽事?”
涟歌不爽,翻了个白眼,“你不会就是萧如是口中那个嘴毒的同僚吧?”
记离身体一顿,“他说起过我?”
“对啊,他还有气的时候,偶尔会和我说几句话,其中经常提到某个嘴巴被悬赏的同僚。当然,不止你,还有其他人来着,但是时间太久,我记不太清了。”
涟歌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来,单手甩了甩,展开里面的内容。
“这是萧如是快断气的时候和我说的一句话,我怕忘记,就记下来了。”
记离夺过那张纸,垂眸看纸上的字。
他盯了一会儿,擡头看她,“你自创的字?”
涟歌瞬间明白过来记离是在嘲笑她,她把纸抢回来,“哼,我只是没怎麽写过字而已,谁叫你抢了!”
她清清嗓子,念里面的内容。
“我此身已矣,涟歌若是出去碰见他们,替我和他们道一句:前路漫漫,诸君自行。”
读到最後,涟歌眼眶有点红,她狠狠擦了一下眼睛,把纸塞回自己怀里。
“他之前还说,我要是出去了,让我不要在外惹事,特别是别惹玉京的神官。所以我一点都不想和你们动手的,只是我太想要那个珠子了,没忍住,就把你们关起来了。但是我真没其他意思,我只想抢了珠子就放你们走的。”
记离沉默良久,心中回想了几次萧如是的话,紧握的十指松了。
他指着脚底下的法阵道:“这个法阵也是他替你设的?”
涟歌:“对啊,他刚建好竹屋的时候就在附近设了这个,说是能拦住大部分人。”
要不是这人一下就找到了阵眼,这法阵还能坚持很多年。
脚下一松,涟歌往下看,原来是捆她腿的绳子松了。
她从绳子中跳出来,伸了伸被绑得僵硬的腿,道:“既然你我都得到了各自想要的,那我就先走了,再见。”
涟歌说完就想跑路,却听云姒道:“等等啊涟歌姑娘,你抓的人还在屋子里吧。能否让我们先进去看看,里边好像有我们要找的人。”
差点忘了这茬,涟歌暂且歇了跑路的心思,上前推开竹屋的门。
“喏,都在里边呢,你们自己找吧。”
屋里没开窗,黑漆漆的一团,里边立着好几个人。
瞧见那一屋子的人,记离打开折扇,遮住唇边的笑。
“哟,都是熟人啊,好巧。”
云姒伸头一看,确实很巧。
除了李怀玉,里头大多都是之前追着要撕记离嘴巴的人。
他们此刻被定住,动作怪异,有的撅起屁股趴地上,有的拔剑捅对方,还有的像煮熟的虾,手抱脚蜷缩起来。
江青嘴角抽了一下,“你的歌声还能让人这样?”
幸好他被冻在了水里,不然让他屁股撅出二里地,他宁愿原地去世!
“我只负责唱唱歌而已,他们中幻觉之後看见了什麽可不关我的事。”
涟歌擡起指尖,指着这一群人,“你们要谁走,我可以让他从幻觉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