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从我怀疑你是越蝉起,就在想要怎么诱你入局。”
&esp;&esp;“我以我阴阳眼似乎消失的这个由头,让你来罗府。再将那玉葫芦挂在妍姐儿身上,设计你们碰面,你一定会看到那个玉葫芦,我不相信你会无动于衷。”
&esp;&esp;“没想到你竟是直接将玉葫芦拿走了。”
&esp;&esp;“这些其实都是猜测,并不能证明你就是越蝉,不过通过刚刚那番话,我才敢笃定,你就是越蝉。”
&esp;&esp;薛芝将这些话说完后,竹林里静悄悄的,一丝声响也无。
&esp;&esp;越蝉盯着她看了半晌,须臾,才轻轻问:“你冒险将我的身份揭露,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就不怕,我将你灭口?”
&esp;&esp;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银针,蓄势待发。
&esp;&esp;薛芝言笑晏晏:“你不会。”
&esp;&esp;“你对我叔父很是熟悉,想来,你们该是认识。你虽然出现得很巧,但处处助我,有时对我的关切又不似作假。”
&esp;&esp;她双手捧着脸,看着越蝉,笑眯眯道:“我猜,你和我叔父是挚友,叔父将我……或是薛家人托付给了你,所以你才会对我百般照拂。”
&esp;&esp;越蝉看着她,扯了扯嘴角:“猜得八九不离十,不过有点你猜错了,我和你叔父不是挚友,”
&esp;&esp;“而是死敌。”
&esp;&esp;“是么?”薛芝漫不经心道:“哦。”
&esp;&esp;“我叔父是怎么死的?”她语气低了下去。
&esp;&esp;越蝉看到她作低迷状,似是很开心:“没什么,我和他一起去驱魔伏邪,他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将魂飞魄散,死前,他将薛家与你,一起托付给了我。”
&esp;&esp;“我没死,身体却坏了,只得进入他的躯壳内,成为他。”
&esp;&esp;“不对。”薛芝双眸一眯:“我叔父既将薛家托付给了你,为何要单单将我拎出来?”
&esp;&esp;“将薛家托付给你,而不是将薛家和我托付给你。”
&esp;&esp;薛芝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面,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你又知道哪些?”
&esp;&esp;傅愿愿傅还是怨妇
&esp;&esp;越蝉平静地看着她半晌,与她对视良久,才将头侧过,看着不远处的丛丛假山,轻声说道:“薛娘子,阴阳眼消散,你的使命也将结束,很多真相都会浮现,何必急这一时呢。”
&esp;&esp;薛芝:“我说过,即便阴阳眼消散,我也会继续走下去。”
&esp;&esp;越蝉这时起身来,他掸了掸衣袖,又侧头拍去肩头上的片片竹叶。他看着薛芝,笑:“你真不愧是薛家人。”
&esp;&esp;“才刚我就说了,真相总有一天会浮现的。”
&esp;&esp;“至于现在,我要告诉你两件事。”
&esp;&esp;“为何你叔父会将你单独拎出来让我托付,是因为他早就算到了现在,算到了你会重生在康敏的体内,此为一。”
&esp;&esp;“其二么……”
&esp;&esp;他看着神色复杂的薛芝,正色道:“关于你想勘破的真相,顺着你现在查的事继续查下去,很快便能水落石出了。”
&esp;&esp;他话音方落下,竹林里便起了阵阵狂风,吹得薛芝睁不开眼,这风也不知道吹了多久,直到耳边安静下来,薛芝睁开眼,竹林里空无一人,只剩她竹叶满身。
&esp;&esp;她看着寂静的竹林,面色平静。
&esp;&esp;薛芝明白越蝉的意思,现在裘氏口中的“傅愿”便是突破口。她立马让丹书去查这个“傅愿”。
&esp;&esp;但她又觉得,这个“傅愿”应该不会是个寻常人,说不定这个人就在她眼皮子底下。
&esp;&esp;左右坐不住,薛芝便让人安排马车,出了府去。
&esp;&esp;马车如无头苍蝇一般在城内乱逛,薛芝丝毫没有头绪,她掀开帘子往外看去,不知看到了什么,她叫停了马车。
&esp;&esp;待下了马车,薛芝戴着帷帽,站在人来人往的街口,看着条条岔路,陷入沉思。
&esp;&esp;这是在长鸣巷附近。长鸣巷曾经住过澹台家,长鸣巷以东,越过几条巷子,便是苏曼娘一家所在。
&esp;&esp;但是,岑满住的地方却离此处有些远。
&esp;&esp;“郡主!”忽然有谁拍了她的肩,她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见宋婉庄正站在她身后,笑得眉眼弯弯。
&esp;&esp;薛芝掀了掀帷帽的帘子,无奈笑着:“我都这样了,你还认得出我来。”
&esp;&esp;二人并肩而行。
&esp;&esp;“我大老远就看见你在这儿愣着。”宋婉庄挽着薛芝的手臂,脆生生道:“你在做什么呢?我看你左瞧右瞧,像是在观察着什么。”
&esp;&esp;宋婉庄和薛芝到底是一起经历过的,薛芝并不打算瞒她。
&esp;&esp;“你可曾听说过‘傅愿’这个名字?”薛芝单刀直入,半点也没有隐藏。
&esp;&esp;宋婉庄一愣,旋即将这二字仔细咀嚼,回想片刻,遂,摇摇头:“没有听说过,甚至没有觉得熟悉。”
&esp;&esp;薛芝气馁,她嫌帷帽有些闷热,便将前帘掀开,透透气:“长鸣巷曾经住过澹台家。”
&esp;&esp;宋婉庄点头:“是啊。”
&esp;&esp;她并不理解薛芝的意思。
&esp;&esp;就连薛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抓住什么,故而一时有些茫然。
&esp;&esp;街边有小贩叫卖,二人各买了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吃,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说的都是些不痛不痒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