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成为康敏的第二天,就是因为看见了苏曼娘的鬼魂,才惊觉自己有了阴阳眼。
&esp;&esp;有了阴阳眼的第一件事,就是为苏曼娘一案翻案,揭露始作俑者安式玉的丑恶面孔。
&esp;&esp;这事落幕后,她通过康珩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了康敏的处境,彼时,那位名唤“丹宁”的女鬼出现,告诉她,康敏的死与周氏和康珩有关。
&esp;&esp;时至今日,薛芝都不知道这位“丹宁”到底是不是康敏的婢女,她拾掇自己对付周氏和康珩,是什么缘故?是借刀杀人吗?康珩和周氏当真是杀死康敏的凶手吗?
&esp;&esp;当她得知“丹宁”是幕后之人供养的女鬼后,心里不由涌上一丝凉意。
&esp;&esp;还没等她理清头绪时,那日在罗家出现的女鬼,给了她一丝丝头绪。
&esp;&esp;从女鬼的只言片语中,她得知了自己是挡了谁的道,所以之前出现的两个女鬼,都是幕后之人派来对付她的,包括今日的元应安。
&esp;&esp;薛芝感觉,她的死不会那么简单。
&esp;&esp;她因亲眼目睹元应安杀人,便被元应安灭口。即便元应安已经伏诛,可他的父亲却莫名其妙升官,这是什么道理?
&esp;&esp;还有岑满。
&esp;&esp;薛芝丢开笔,扶额叹了口气。
&esp;&esp;一层又一层的迷雾蒙住了她的双眼,她眼下已经不知道路在哪里了。
&esp;&esp;肩头一重,罗定春替她披上衣袍,牵过她的手揉了揉:“好了,别想了,明日是除夕,快要过年了,先把这事儿丢一边吧,总之来日方长。”
&esp;&esp;薛芝将宣纸放在烛火之上,看着火舌将纸吞噬,她长舒一口气,转头看罗定春:“你伤口怎么样了?”
&esp;&esp;“不碍事。”罗定春笑了笑:“亏得你那婢女力道不大。”
&esp;&esp;薛芝嗔了他一眼:“你还笑得出来。”
&esp;&esp;“小蛮刺你一刀,你折了她的胳膊,也算是扯平了。”
&esp;&esp;二人相视一笑。
&esp;&esp;“明日虽是除夕,但我想,还是不能松懈。”薛芝笑意渐渐淡了下来:“我自己早起,去校场跑几圈,再悄悄回来,想来,也不会惊动谁。”
&esp;&esp;“我陪你一起去。”罗定春道:“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esp;&esp;薛芝道:“我也不是小孩,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就待在家里,养着伤。”
&esp;&esp;她顿了顿,问:“家里人知道你受伤的事吗?”
&esp;&esp;男人摇摇头:“小伤而已,没让他们知道。”
&esp;&esp;外边儿呼呼吹起了风来。
&esp;&esp;夫妻二人躺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esp;&esp;“明日真不要我陪你?”罗定春道:“今日你受了惊吓,又耗费了体力,明日早起怕是不能够。”
&esp;&esp;薛芝道:“怎么不能?我要做的事就一定要做,你且瞧着,看我明日到底能不能早起。”
&esp;&esp;“……”
&esp;&esp;罗定春侧身对着她:“今日本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却被后边儿的事扰了,一直没告诉你。”
&esp;&esp;薛芝好奇:“什么好消息?”
&esp;&esp;“等这个年一过,我将要升官了。”
&esp;&esp;薛芝眼睛一亮,高兴问道:“什么官?你如今是次辅,听你这话,莫不是要升首辅了?”
&esp;&esp;她说完,又美滋滋的开口:“既这么说,我以后,可就是首辅夫人了?”
&esp;&esp;“嗯,那先提前恭贺首辅夫人了。”罗定春握着她的手,在她指尖落下密密麻麻的吻。
&esp;&esp;薛芝仍不习惯这样黏糊的亲密,她将手抽了回来,按捺心里的喜悦,嘟着嘴直说要睡了,见她翻过身去,拉了拉锦被,当真闭上了眼睛。
&esp;&esp;黑暗中,罗定春望着她纤细的身影,眼底浮现出一股势在必得。
&esp;&esp;翌日,除夕。
&esp;&esp;天还没亮,薛芝便艰难地睁开了眼,几番压下浓烈的睡意,却还是不能够。
&esp;&esp;罗定春看见她这般强行打起精神的模样,颇为心疼:“不然今日作罢,晚些时候我陪你去,如何?”
&esp;&esp;薛芝从来是个说到做到的人,她要做的事,没人能拦得住。
&esp;&esp;她咬咬牙,用冷水洗了脸后,总算是清醒了。
&esp;&esp;因小蛮折了胳膊,她便带着丹书去了校场。
&esp;&esp;刚出门便是一股刺骨的寒意涌来,丹书没忍住打了个哆嗦,她紧了紧身上的氅衣,看向薛芝。
&esp;&esp;薛芝穿着一件玄色鹤氅,仰头看着灰蒙蒙的天,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esp;&esp;“奶奶,手炉。”小蛮赶了出来,递去一个手炉。
&esp;&esp;薛芝呼出一口冷气:“我是去训练的,又不是去参加诗会的,要什么手炉?”
&esp;&esp;仆人牵来了马,薛芝翻身上马,丹书及几位侍从也跟着上了马。
&esp;&esp;拂晓,薛芝踏着丝丝天光,去了校场。
&esp;&e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