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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守玄後来每个月都会来找他,一留几日,教了剑法就走。
寒来暑往,一年很快就过去了。
又是一年冬季,这年收成很好,却有妖乱。
夜里都要早早归家,闭门不出。苏舜钦长高了,眉眼间越发像哥哥,不过更加清秀。
白日出去添点东西,苏舜臣不过一个疏忽,苏舜钦就丢了。
苏舜臣沿着街道找了许久,最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既白,裴家公子。
这人幼年时就爱带头欺负他们,方才也是他把苏舜钦从他身边摸走了。
他们似乎已经“解决”了,一群人正往外面走。
裴既白走在前头,後面的人紧跟着,把巷道口堵死,这是要苏舜臣让路的意思。
苏舜臣隔着人墙,看到了弟弟倒在後面,脸上红肿了一片,甚至连衣服都被扒了。
裴既白得意洋洋地从苏舜臣身边过去,他以为苏舜臣会这麽让路。但苏舜臣抄起旁边的一根竹竿,对着他的头就劈了下去。
裴既白头上流了血,恶狠狠地等着苏舜臣,怒道:“连他一起打!”
他身後的小弟立马抄着手里的家夥就上来了。
苏舜臣能用的只有手边的竹竿。偏偏这些竹竿都很脆,三两下就断一根。但是很快裴既白却发现,苏舜臣似乎学了剑法,自己带的人不是对手。
小弟精明着呢,打不过就躺在地上叫疼。
裴既白眼瞧着自己落了下风,苏舜臣又杀红了眼。灵机一动,往後抓起苏舜钦,拔出随身带的小刀抵在苏舜钦脸上,对苏舜臣道:“住手!”
苏舜臣循声望去,只见弟弟衣服被撕破了,露出的大片胸膛上,此时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那双手应该是被踩了,脏兮兮地。脸上巴掌印异常明显,头发也都散了下来。
那刀尖抵在弟弟脸上,鲜红的血珠落下来。
“你不敢杀人的,人死了你就得偿命。我知道你家大业大,但就算官府不管,我也会杀了你。”苏舜臣已经杀红了眼,盯着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谁说我要杀人了。”裴既白笑,“你弟弟年纪不大心思不少,你说我要是划烂他这张脸,还会不会有姑娘喜欢他?”
苏舜臣这下明白了。裴既白找他们的麻烦,是因为自己喜欢的姑娘喜欢上了苏舜钦。这也就不难解释了,过往裴既白找他们麻烦,仗着人多势衆,把两人打一通就完事了。今日却把苏舜钦搞成这副不堪的模样。
这几日在学堂,沈从音似乎不时往弟弟身边走着。
沈家是大家,他当然不指望弟弟能与大家闺秀成婚,但若是脸真的毁了,日後弟弟不知要受多少白眼和冷落。
“你放下那东西,让我打一顿,我就放了你弟弟,如何?”裴既白洋洋得意。
苏舜臣看了看他,那些小弟审时度势已经爬起来了,挡在裴既白面前,等自己过去的话,弟弟的脸应该已经划花了吧。
苏舜臣别无选择,扔了手里的竹竿。
裴既白喜笑颜开,示意手下按住他。收了小刀就往他这边走。
苏舜钦试着拖住他的腿,却被他一脚踢到墙上,然後慢慢滑下来,有个小弟过去按住苏舜钦。
裴既白一个不注意,苏舜臣已经突到他面前了,一拳打在他脸上。那一下很重,裴既白转头就吐了一口血。
这一下场上攻守异势,苏舜臣已经将苏舜钦挡在身後。。
“能跑麽?”苏舜臣扭头。
苏舜钦裹紧衣服站起来,点点头。
“你先走,他们不是我的对手。”苏舜臣道。
苏舜钦乖乖点了点头,但其实他还没跑到巷子口,苏舜臣就把裴既白打趴下了。
一拳又一拳,直到苏舜臣嗓子里泛起血腥味,在他没察觉的时候,一丝血顺着嘴角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