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逢年过节的问候,也只是一个双方体面的台阶。
林幼辛心中滞涩,犹豫片刻,还是同意了。
正式出去京北那天,林幼辛带了五个大箱子。
她这次去排练加演出,整体时间久,大约要在京北住到秋末,所以拿的东西也比较多。
徐澄宁听说后一合计,说干脆我们自己开车过去算了,当路上自驾游,正好我手痒了。
“搬来搬去的去机场多麻烦,反正西城去京北也没多远,你、我、小满,咱三个人开两辆车,四个小时一定到了。”
林幼辛之前也和徐澄宁自驾过,两人算是老手,她便点头赞同:“行啊,那就走吧。”
当天三人在南崇府楼下集合,徐澄宁和小满已经到了,林幼辛还没下楼,小满打电话催,“林妹儿,好了吗?”
“身份证忘记拿了,马上。”
林幼辛出门翻包才意识到自己忘记带身份证,本来都坐电梯下去了,又匆匆忙忙的折回去。
上次从京北回来,行李是周禀山收的,她有点忘了身份证放在哪了。
“找到了吗?”电话那头徐澄宁有点不耐烦,她最不喜欢等人:“身份证都能忘,你怎么不把自己忘了。”
“找着呢,别催啦!”
林幼辛有点绝望的冲进衣帽间翻包,一边翻一边想,不能吧,不能因为这种小事给周禀山打电话吧。
好在上天眷顾,终于在某个手提袋里摸到了一张硬卡,拿出来一看,是她的身份证。
“找到了。”她松了口气,“我马上下去。”
从衣帽间出去的时候,余光扫到周禀山常放衣服的那几格。
脚步微微停顿。
他衣服不多,去南梧镇还拿走了几件常穿的,格子里更显空落。
所以一打眼就能看见她之前给他添置的那几件,被他仔细熨好,套了防尘袋,单独挂在一个格子里。
她想起上次去他公寓,他说去村里不好穿她给买的大牌衣服,怕弄脏,也怕弄坏,所以只带了自己的。。。。。。
林幼辛攥了攥拳,强行让自己从情绪中抽离,关门下楼。
说好了冷静就是冷静,她不能心软。
两辆车在楼下停好,不知道徐澄宁从哪搞到的挂京牌的车,林幼辛随便挑了一辆。
行李全部装箱,正要上车,小满忽然拉了她一把,示意她往右边看。
林幼辛不明所以的回头,只一眼,直接怔住。
在小区车道对面,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
周禀山就站在车旁边,确认她看到他后,才朝她走过来。
“咳,那个,我坐宁姐的车好了,你们聊。”
小满见状“咻”的一下蹿上徐澄宁那辆。
林幼辛无语的看小满一眼,有些别扭的后退一步,靠在车门上,暂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周禀山应该是从镇上赶回来的,白衣黑裤,比上次见面清瘦了几分。
他走过来,先解释来意:“昨晚给爷爷打电话,他说你要自己开车去京北。你。。。”
他顿了顿,“你一个人开四个小时高,我有点不放心。”
林幼辛微不可差的蹙了下眉:“我车技不错,之前和小宁也自驾过,别搞性别歧视那一套吧。”
“我没有那个意思。”周禀山盯了她好久,得不到她的回应,眼神渐渐暗淡下去,“我习惯照顾你了。”
这几个月,他已经习惯将她的事当作头号事项来做,听到她要上高,他一夜没睡好,担心高上会有突事件,也担心她一个人开四个小时太累。于是天亮就从村里赶回来,只想送她一程。
“习惯总要慢慢改变。”林幼辛心中震动,却不想多说,深吸一口气,“周禀山,遵守规则好吗?我们那天说好暂时分开冷静的。”
“冷静的意思是,我连看你一眼都不行吗?”
“。。。。你可以不要纠缠吗?”
他们现在的关系,就像一条高度紧绷的弹簧带,哪一方用力拉都会断。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周禀山一点都不明白。
林幼辛有点无奈的拉开车门,“回去吧,我要走了,小宁在催了。”
她清晰的看到徐澄宁在后面那辆车里,咬牙切齿的做“西八呀”口型。
周禀山静默的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
僵直的像一株枯萎的柏树。
林幼辛没办法,绕过他要上车,上车前手腕忽然被拉住。
“我跟车送你去,不会打扰你,送到我就走。”他眼眸红,神情恳切。
“有必要吗?”
周禀山看着她沉默,好像在用眼神说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