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第52章你不要绍辰叔叔了?……
犇石还不解,三更半夜不安寝来此喂蚊子是何故啊啊啊?他快要被蚊子叮肿了。
皮糙肉厚的汉子挠完前胸,挠後背,都不知一盏风灯旁的世子爷是如何做到蚊虫叮咬不动如山的。
东方鱼肚白时,灰蒙蒙的天际浮现一缕缕曙光,自云层射出,池塘边没了主仆二人的身影,换作一身青衣白裙的叶茉盈。
女子坐在磐石上,望着粼粼池面,没有等来钓鱼翁杜秀茂。
听说,老者病了。
前半晌,叶茉盈携着几样算不得名贵但极具滋补的炖品来到杜家,本以为会等待通传,却被直接迎入後院。
杜家的管事婆子笑盈盈,“老爷说过,若有一位姓叶的姑娘登门,不必通传,直接请入便是。”
“是我的荣幸。”
叶茉盈随婆子来到杜秀茂怡情养性的小花园,还没走进月亮门,就听到老者的呵斥声,虽声线沙哑,但气势浑厚。
“谁让你把冬青修剪成葫芦瓢的?没眼看了!”
“那您看看别处。”
“你还顶嘴,手笨就多学学技艺!”
“老奴的手艺可是公认的,整个扬州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如老奴的巧匠咯。”
“不像话,不像话!这片月季怎麽参差不齐的,眼花还是怎样啊?”
“嘿嘿,您没眼光。”
叶茉盈站在月亮门外,看着老者叉腰训斥花匠,没忍住笑出声。老者虽严苛,但花匠敢顶嘴逗趣,说明老者的严苛只是虚张声势,没有真的动怒。
听见笑声,杜秀茂转过身,笑眯眯道:“丫头来了。”
“您老注意嗓子。”
叶茉盈走进花园,与杜秀茂并肩站在一片花海似的月季前,被五颜六色的月季花吸引了视线。
明艳的色泽点缀缤纷夏日,却点缀不了叶茉盈的心田,那里弥漫一层迷雾。
一老一少在花园的石桌前交谈,不知不觉谈到了董智才。
前些年,杜丶董两家曾在生意场上争得头破血流,後来杜秀茂淡泊名利,董智才後来居上,两家井水不再犯河水,再後来,即便董智才放下身段邀请杜秀茂一叙,杜秀茂都没有应邀过。
但故人或狡诈或豪气或阴狠或果断的音容笑貌,还在老者眼前。
“人老了,容易念旧。”
老者喟叹着抹了把脸,有些猜疑憋在了心里。
叶茉盈看得出眼前的老者是个念旧的人,而非嘴上说说,是非恩怨在他的念旧中都已淡去,那遗憾和亏欠呢?
对孙女的遗憾和对谢氏的亏欠呢?
叶茉盈接过管事婆子递上的凉茶,捧在手中,在花园只剩下他二人时,小心翼翼提起杜家那位已故的小小姐,唯恐唐突了老者。
提起早已离世的孙女,杜秀茂悲从中来,没有责怪,只是默默红了眼眶,“你说,你那位来自京城的朋友正在扬州寻亲?”
“是啊,唯一的线索就是她只记得自己有个做生意的祖父。”
杜秀茂勉强笑笑,“既经历相似,老夫倒是愿意帮那素未谋面的女娃娃出一份力。”
“多谢您的好意,但我们已经派出许多人四处打探了,找到许多人家,还有好多人家主动登门,包括一些骗子。”
“够缺德的。”杜秀茂呸一声,“老夫还是想出一份力。”
“求之不得。”
另一边,近几日频繁接触认亲者的木桃趴在客栈的小桌上,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