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68章堂兄弟喜欢同一个女人……
如水沉沉夜,玉盘皎皎月,溢满地皓彩,流转疏桐枝。
叶茉盈从梦中惊醒,呆呆望着上方承尘,流下一滴薄汗。
梦中的她再度化身白兔,却非处于广寒宫,而是被一双沾染墨香的大手拢在掌心。
那双手修长匀称,指腹有老茧,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一双手。
先前被禁足的记忆实在糟糕,她缓缓坐起身,靠在床围上,回想那时谢绍辰的态度,若没有禁足,坦诚面对,是否会在二人的姻缘藤上开出不一样的花?
没有如果。
叶茉盈点燃床头的烛台,小巧的下巴在脖颈丶胸前投下一道暗影。
形如兔耳。
影子在不同角度总是奇形怪状的,看着铜镜中胸前的兔耳朵,叶茉盈移开灯盏,不让自己陷入古怪的错觉中。
什麽兔子,她绝不做身不由己的兔子。
使劲儿掖了掖被子,她将自己蒙在其中,宁愿被闷热吞噬,也不愿被稀奇古怪的错觉滋扰。她宁愿做刺猬,也不做谢绍辰掌心的兔子。
谢绍辰留给叶茉盈最大的伤痛,就是在发现“少年”真相後,略过沟通,强行禁足她。
夜深深,身影在眴焕粲烂的星空下姌袅柔桡,烦乱的思绪都是靠人独自消解,叶茉盈也不例外。
翌日一早,她简单梳洗,换上墨柳的装束。
“东家去摆摊?”
“嗯。”
与正在劈柴的朱杉点头示意,叶茉盈迎风走入深秋的清晨。
朱杉拉过站在石磨前的姚兰,“谢绍辰知道东家这重身份了吗?”
“我哪知晓。”
东家从不会在她面前倾诉有关谢绍辰的心事,她也不敢主动询问,生怕触动东家被伤过的那根心弦。
朱杉松开姚兰的衣袖,暗想自己与谢绍辰往来期间,一定不能说漏嘴,给东家造成不便。
甭管谢绍辰是否知晓,都不能由他口中泄露关于东家的半点秘密。
晨风清凉,黄叶飘零,叶片稀疏,可萧索中不乏芊绵草木,桂丶菊丶兰开得娇艳,点缀深秋。
叶茉盈瞧见不远处一个年纪不大的锦衣小公子,一路赏秋景,蹦蹦跳跳。
韶华年纪,不谙世事,是件幸福的事。
反观自己,年纪不大,已历尽沧桑。
深深吸了一口秋日的风,她缓缓吐出,不再去看路边的风景与人,来到摆摊的地点,幌子上依旧写着两个字:女科。
与前几日稍有不同,临近晌午时,她迎来第一位病人。
“看你整日在此摆摊,诊疗的还是女科,是不是糊弄人啊?”
一名上了年纪的妇人蹲在摊位前,打量着唇红齿白的小郎中,说着质疑的话,却已将手腕伸到了小郎中的面前。
叶茉盈抖抖衣袖,指腹轻搭妇人脉搏,快速说出妇人的病症所在。
妇人大吃一惊,立即端正态度,变得敬畏。
叶茉盈写下药方,收了妇人几文钱,便收拾起摊位去附近果腹,待回到原地,那妇人去而复返,拉来几个姐妹儿。
“就是这个小兄弟,别看年纪小,医术一绝。”
几名妇人将信将疑,又被好奇心驱策,依次排队问诊。
忙到傍晚时分,心情不错的叶茉盈掸掸褶皱的衣摆,打烊回家,途中还顺手买了一只烧鹅,可刚刚回到小宅,一则消息在她耳畔轰鸣。
“小姐,你可回来了,窦繁在郊外一家跌打馆暴露踪迹,朱杉赶过去了!”
“是谢绍辰派人送来的消息?”
“嗯!”
“姚兰呢?”
“姚兰担心朱杉,追了出去。”
谢绍辰答应让朱杉打下手,虽没有食言,但不会在追捕的过程中顾及朱杉的安危,叶茉盈隐隐觉得不安,担心朱杉莽撞受伤。她立即跑进房中,从皇後娘娘赠送的嫁妆里取出一枚烫金腰牌。
本以为这枚腰牌派不上用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