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他所希望的,而他想要抓住的是眼前的她,无论内心富足还是贫瘠,都是她。
“好。”
叶茉盈问道:“好什麽?”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简单八个字,倒是让准备防御的叶茉盈再次感到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封住的心锁颤了颤,不因心动,因懊恼。
唯有这名男子,能让她维系不了淡然,变得暴躁。
狱卒来催促时,叶茉盈刚好收拾好碗筷,提起食盒头也不回地离开,原来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地相处。
路过关押杜秀茂的牢房时,叶茉盈慢下步子,与老者颔首示意,在前往谢绍辰的牢房前,她已探望过杜秀茂,并为其把脉看诊,打算连夜配药,让老者尽快服用,虽然木桃已带太医前来,她还是想要尽一份心意。
舟车劳顿加之被囚,杜秀茂疲累虚弱,但依旧嘴贫。
“丫头,你不喜欢谢绍辰也正常,那人太闷了,也就提起你时,能多说上两句。”
“您还是少说两句,照顾好自己吧。”
“知道,知道,你咋比木桃还啰嗦?”
叶茉盈无奈又好气。
回到处在市井中的自家小宅,叶茉盈觉得风都是舒畅的,除了家,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令她全然放松。
“姚兰,我刚刚与花月胭脂行的老板娘打了招呼,明儿你就去试试做妆娘吧。”
正在与璇儿一起烧饭的姚兰用围裙擦擦手,“多谢东家。”
“一家人不必客气。”
叶茉盈配好药草,小火慢煎,等待的工夫里,她坐回小院的摇椅,望着扬州的方向,有些牵挂孤身一人的朱杉,不知他何时能得知真相,又何时能放下心结。
至于朱杉是否会来京城与她们相聚,是後话,叶茉盈希望朱杉能够自愈心伤。
可她知道,很难很难。
竈台前,璇儿随口问道:“姚兰,你要不要给朱杉寄信啊?”
姚兰握着炒勺摇摇头,“还是由东家寄信最为合适。”
“我觉得朱杉更希望得知你的近况。”璇儿直起腰,擦擦额头,“咱们离开扬州的前一晚,朱杉还托小姐和我照顾你呢。”
姚兰沉默,她第一次来京,人生地不熟,朱杉托东家和璇儿照顾她,也是出于朋友间的担忧和惦记,不该多想的。
“行,回头我就寄信给他。”
璇儿点点头,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青菜走出竈房,发现叶茉盈在发呆,关切地问道:“小姐从刑部大牢回来就闷闷不乐的,可是担忧杜老先生?”
“嗯。”
将盘子放在小院的竹桌上,璇儿歪着脖子试探道:“还担忧那个人吧?”
没等叶茉盈回答,璇儿撒腿就跑。
叶茉盈捏捏眉骨,懒得理会小胖丫头的揶揄。
她是有些担忧谢绍辰的,是以朋友的身份担忧,可这个理由显然不够充分,在外人眼里,她和谢绍辰可不具备成为朋友的条件。朋友,至少要有来有往,相谈甚欢。
若不是以朋友的身份,又为何会担忧那人?
叶茉盈捏在眉骨上的手改为覆盖住眼帘,说服自己不要去在意旁人的看法,听从内心的声音。
她不怨谢绍辰了,但绝没有多馀的情在作祟。
一个月後。
经历数十日,京城的天气又转凉了些,亢爽干燥,叠翠流金。
谢绍辰一直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不得见天子,天子也没有急着传唤问责,就将他晾着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