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官宦子弟吗?叶子是你的青梅吗?”
“叶子?”
畅瑙指向屋外闷头熬汤的叶茉盈,捕捉到男子脸上一闪而过的温柔,那种温柔与气韵无关,是喜欢到难以掩饰的情愫外露。
也并非畅瑙善于察言观色,是因谢绍辰前後的态度变化。
与谢绍辰的短暂相处中,畅瑙总有种近水楼台却触碰不到皎月的朦胧感,仿若此人被云雾笼罩,不食人间烟火,可在看向那女子时,又甘愿走出云雾,流露出真实的情感。
畅瑙离得近,看得清,察觉得清晰。
“你不怕我杀了她?”
谢绍辰转过眸,对上畅瑙挑衅的目光,“有她在,我能任你拿捏,你杀了她,我还有什麽把柄在你手上?”
畅瑙遇到过很多口气大的狂徒,却没有一人能像他一样云淡风轻地施以威胁。
女子撇撇嘴,拍膝而起,说出一句让谢绍辰好笑又不痛不痒的话。
“等我厌腻你了,再杀叶子不迟。”
房门一开一翕间,日光被遮挡,从谢绍辰的眉眼褪尽。
恐怕不等她厌倦,她和这座山寨就不复存在了。
引狼入室是个贬义词,谢绍辰不介意暂作这匹狼。
畅瑙走出竹屋,瞥一眼还在忙碌的叶茉盈,没有嫉妒和憎恶,对谢绍辰不过是一眼看上他的皮囊,又对他的气韵加了几分好感,仅此而已,还谈不上多喜欢丶多迷恋,有怎会嫉恨他喜欢的女人。
畅瑙背着手,踹开一间土屋的门,被灰土呛得连连咳嗽。
她嫌弃地摆摆手,走到被绑在木柱上的男子面前,猛地曲膝,顶向他的腹部。
没听得闷哼,她反倒“嘶”一声退开,揉了揉发疼的膝盖。
“高手啊。”
能用真气护住腹部,以防御他人攻击,必是十成十的高手。同样是练家子的畅瑙,忽然对眼前的“猎物”肃然起敬。
纹丝不动的窦繁淡眼盯着身材高挑充满野性的畅瑙,开门见山,“色字头上一把刀,真以为自己遇到桃花了?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了吗?当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这不是来问你了。”
“所以,你绑我回来,一是卖给他人情,二是通过我打探消息,又攻又防?”
畅瑙耸耸肩,“不然呢?我会为了一个初相识的男人赔上自己和兄弟?”
“好算盘。”
“做个交易,你讲出他们的身世背景,我饶你一命。”
窦繁森森一笑,意味深长,“那你可对我的身份感兴趣?”
“你?”
“没准你对我更感兴趣。”
一门之隔,叶茉盈不知里面的一男一女在谋划什麽,她目不斜视,将烤鸟蛋和菌汤端进畅瑙的房间。
四下无人,她才敢“遥”望一眼斜对面房门紧闭的竹屋。
本该垂下的眸,锁定在竹屋的菱格木门上,隐约可见一道笔挺身影。
几步之遥,成了最遥远的距离。
叶茉盈知道,谢绍辰是为了她才甘愿被擒。
为何?因何?何必!一个人的感情真的会在错过後发出变化吗?原本不染情爱的男子真的动情动心了?
叶茉盈不自觉握紧双手,忽然有了较真的心理。
一瞬间的较真,撬动了夏日落下的心锁。
心锁震颤。
没一会儿,畅瑙从屋外走进来,掠过叶茉盈嫩白的脸蛋,看向桌上的一菜一汤。
“你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