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味。”叶茉盈假意醉酒,迷迷糊糊地发问,“嗯?!”
谢绍辰单手托着下颔,如实道出。
还有七味,最难分辨的七味药草。。。。。。因着对方的纵容,叶茉盈无意识怀上侥幸,又抿了一口,定眸看向对面的人。
谢绍辰摇摇头,独自酌饮,“没心情了。”
叶茉盈惊愕瞠目,什麽叫没心情了?意思是,即便她喝下一整壶,今日也拿不到完整的秘方?
“食言而肥非君子。”
“只准你耍赖?”
“我。。。。。。”
叶茉盈哑然,无奈地闭闭眼以按捺再次被激起的怒火。在最关键的时刻戛然而止,试问谁不会失落丶气愤?
“大人非君子。”
仅仅五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的。
谢绍辰却笑了,丢开酒盏向後靠去,已饮过不下二十盏的人有些醉了,两抹薄红自斜飞的眼尾晕染开。
他提着唇角,心情似乎不错,“再坦荡些,你大可说我是真小人。”
“道貌岸然,斯文败类,衣冠。。。。。。”
衣冠禽兽属实过分了些,叶茉盈气嘟嘟扁着嘴,不知该如何发泄。
谢绍辰被再次逗笑,以拇指指腹揩了揩眼尾笑出的泪,有种醉醺後的肆意风流。
醉玉颓山。
“墨柳,我原本很欣赏你,但你不信任我,那咱们的携手合作,就成了一笔交易。交易,总要付出代价。”
“小民不是不信任大人,是最信自己。”
“那还是不信任我。”
叶茉盈不再找补缓和关系,她扭头看向窗外,试着自降火气。可以在谈笑风生中,将对方戏谑得体无完肤,不是道貌岸然又是什麽?
“剩下十味药,大人准备何时相告?”
“看心情。”
“大人何时有心情?”
谢绍辰点点额,依旧淡笑着,视野中,灯影变得影影绰绰,出现交叠,他自知醉了。
桌椅旁一张小榻勉强栖身,他走过去,随意坐下,脱去锦靴,“守夜。”
“凭什麽?”
“三味药。”
叶茉盈按住颞颥,默认了这笔不在预料中的交易。
那人躺在小榻上,曲起长腿,翻身背对她。
月光朦胧,灯火重重,雅室陷入静谧,叶茉盈百无聊赖,时而呆滞,时而愤懑,最终被困倦打败,睡意来袭。
不知过了多久,她手上打滑,脑袋一垂,立马清醒,下意识看向小榻上的男人。
男人睡相安静,呼吸均匀清浅,侧卧的体态已变为仰卧。
应该已经睡熟。
叶茉盈眯起漂亮的眸子,心口怦怦狂跳。
做贼心虚。
她蹑手蹑脚走到小榻边,伸出手,小心翼翼探向谢绍辰的左边衣袖,那会儿她亲眼看着他将写有秘方的纸张塞进左袖管。
为避免触碰到他的皮肤,打草惊蛇,她拈起那侧衣袖,侧身向里窥视,在发现折叠的纸张时,心口更为狂跳,随即伸出另一只手,以两根手指试图夹出纸条。
是谢绍辰不仁义在先,别怪她了。
可就在她夹到纸张的一刹,睡相安静的男子忽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叶茉盈难以用言语形容当下的心情,大抵是又窘又怕又必须豁出去了。
她抽出纸张,快速摊开,正准备一目十行,却被一只大手捂住双眼。
身体在一股大力的扯拽下,失去平衡,向下方跌去。
“啊。。。。。。”
下巴砸到那人胸膛时,她面露痛色,却还紧紧捏着纸张。
没有看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