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发觉仅仅因为一场病
灯烛萤煌昏暗,房间内充斥着酒气还有股难以言喻的迷香。
荒淫的轻响从隔断的内室飘出晃散在空气内。
“擦擦吧。”一只手绢递了过来。
李晔定睛瞧着把自己拉进来的人,接过那帕子三两下擦好脖颈处飞溅的血:“多谢裴兄。”
光线太暗,他们走到窗边,通过支开的缝隙往下望,几拨暗卫还在四处寻人。
为首之人裴庭认得,晏府的长子,皇帝身边的人。
“裴兄这是……”
“韩大人设宴邀请,还没散。”见李晔还看着他,裴庭笑了下:“李兄不信。”
“自然不是。”有些人喜欢把宴席设在青楼,他们喝的多了,便只顾着自己意愿来,几乎没什麽理智,李晔见识过,想了想又重复说了遍:“今日多谢裴兄。”
提起那韩大人,裴庭眼含嫌弃的皱了皱眉,视线划过李晔手中的帕子,问:“李兄呢,又是为何在此?”
今夜有要事相商,还请主人前往密谈,想着送进尚书府的那封信,李晔眸色深沉。
楼下探查的人散了些,李晔收回视线:“一时不察,被人诓了。”
虽明知不太可能,可裴庭没有再开口问,因着这几日,就连他也瞧出京中不太对劲的势头,而这一切,似乎就是在那些官员还有尚书大人离京之後开始的。
如今城门处例行巡查的官兵明显比平日更多了,但凡出入城门者,通关文碟和户引一样都不可少,层层筛查,比平时还要严。
说这些话时,李晔始终暗暗往裴庭的方向瞥,这一看,竟瞧见裴庭面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
不过现在,他倒是顾不得去想裴庭为何这幅模样了,因方才与他会面那人临死之前还与他说了一件事。
——
日柳梢头,皇宫。
晏惊禾放下手里的信件:“可惜臣晚到一步,还是叫他给逃了。”
“无妨,这样便够了。”
那是他们的地盘,何况他们原也没打算真的抓人,现在放出一点风声,就够他们自乱阵脚,没安静多长时间,他们就又坐不住了。
凌郁打开那信扫了了眼,记录了大半面交易来往的银两,密密麻麻,像这样的信纸不知还有多少张。
晏惊禾不禁嗤笑:“李忠那狗贼还真是痴心妄想,以为打个为先帝和太子报仇雪恨的旗号,就真能有理由能杀进皇宫?”
李忠贩卖的是禁香,那种香料有极其强烈的致幻作用,只要碰上就很难戒掉,因着香源难寻还有极大成瘾的副作用因而问世不久很快就遭到禁止。
虽是禁物,价格高昂,但因受人喜爱,即便禁令在前,偷偷贩卖者无不赚的盆丰钵满。
李忠便是通过遣人在各洲各地暗中买卖此种香料,从中某得巨款,招兵买马,这种事最烧的便是银两,以致花光了十四年前的贪污犹不够,还要继续铤而走险。
李忠此人阴险狡诈根基深厚,无论什麽罪,最後总有一万个办法为自己开脱,他先是顺势而倒後又笼络了先太子馀散党羽,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脏污都往别人身上推,做事滴水不漏,从不经自己的手。
可就在不久之前,派去调查之人意外发现了件事,大约思个月前,为李忠常年做事的线人死了。
据说他那儿子生性胆小,跟在父亲身边,知道不少秘密,为求馀生安稳,暗中把上头交代做的事全部记在了一篇信纸上。
上面记的,都是李忠谋反的证据。
结果可想而知,按李忠的秉性,绝不会容忍这种对自己有威胁的东西存活在世上,一刻不得耽搁,其立即下令追杀。
那人发觉逃跑,後被截杀,人死了,东西却没搜到,散落在外,若是能找到就可以给李忠定罪。就在两天前,凌郁派出去的人发现了那信纸的踪迹。
“人呢,可有找到。”
晏惊禾点头,兴奋地道:“陛下,您说巧不巧,听锦衣卫说此人如今就在朝中任职,是礼部的官员,名字吗……”他顿了下,一时有些想不起来,嘟囔:“好像,好像是承什麽郎。”
帝王碾着信纸边缘的手微微用力,声音莫测的开口:“承议郎,裴庭。”
踏上玉阶的全德福倒吸一口凉气,他换着茶水回来,正好听见二人间的对话。
偏偏晏惊禾好似没有察觉,还在那直嚷着。对于帝王的沉默他很是理解,毕竟前不久刚刚给人家家里的爵位砍了,这样大的事,放在谁心里能没几个怨气。
他便劝:“陛下无需多虑,虽说……如果实在担心不配合的话,要不您给他升个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