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艺店的老师认识温泽西,知道他现在的水平很不错,便没来打扰他们。
姜酒第一次拉坯,很不熟练,她感觉陶土在她的手上一点都不受控制。
温泽西耐心地教她:“先松开手。”
“啊?这样不会变更糟吗?”她不敢松手,生怕自己一松手,这个杯子的雏形就倒了。
温泽西唇角勾起浅笑,说:“你试试,没关系的。”
姜酒一点点放开手,拉坯的机器快速旋转,陶土安稳地在中央,并没有她预料的糟糕场景。
手指再次合拢的时候,她才找到一点掌控感。
温泽西十分有耐心,在他的循循善诱下,姜酒拉好了坯。
“我好笨哦。”她看着前边的一个小孩,忍不住说道。
小孩姐手巧得很。
“哪有。”温泽西反驳,“好多小孩子都是常客,我第一次做的时候,比你这个糟糕多了。”
姜酒不太相信。
但她喜欢温泽西这样的人,能教她很多东西,又不会让她觉得自己很笨。
中途姜酒去洗手。
回来的时候,走在路上,她正拿着纸巾擦手,蓦地一擡头,停住脚步。
就在不远处,靠窗的位置,温泽西慵懒地靠着墙,望向窗外。
他手指交叠在一起,拉坯之前撸上去的袖子松了下去,随意地堆在小臂上,白毛衣上还有刚刚蹭上的泥。
不知何时下起了雪。
天色茫茫,从天而降的雪花打着转儿飘落。温泽西看窗外看得出神,他的侧脸极其优越,下颌线锋利,最漂亮的是那双眼睛,好像映在了风雪里。
这一幕平静无澜,又惊天动地,完美得好似某个电影里的一帧。
姜酒下意识摸了摸口袋,才想起相机在包里,心中闪过遗憾。
温泽西察觉到什麽,转过头来,一看到是她,眼底立刻涌出温暖的笑意。
他冲她招了招手,把她叫到窗边,轻声说:“下雪了。”
“嗯。”姜酒点头,心思却全不在雪上。
後来,他们就坐在这靠窗的位置,姜酒给杯子上绘画,画了雪天的霍格沃茨。温泽西用陶土捏了一个盛着半杯酒液的红酒杯,然後贴在了杯壁上。
姜酒画得很快,画完,便来帮温泽西一起给杯子上色。
沾着颜料的笔刷轻轻划过杯子的每个角落,时间在一笔一画里被抻得很长。
好像马良的神笔,令人不禁期待起杯子烧好後是什麽样子,颜色会不会变得过深。
姜酒忽然明白了,温泽西为什麽说做陶艺很解压。
这个过程很治愈。
在现代都市里,也很难有这麽心无旁骛,不去接触电子産品的时刻。
杯子得等大概三周多,才能烧好。
温泽西之前登记过信息,便让老板等两人的杯子烧好後一起通知他。
他们走出陶舍,迎面飘雪,温泽西忽然把头顶的棒球帽摘下,戴到了姜酒的头上。
“我没关系的。”她轻声说。
温泽西笑笑,说道:“我们去停车的地方。”
初见他的那晚,就是在一个飘雪的夜晚。
他们很快走到了停车的地方。
上了车,温泽西忽然看到什麽,转头对她说:“你等我一下。”
说罢,他又下了车,小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