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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句没头脑的话,却让沈砚身子猝地一僵。
记忆渐渐在脑海中浮现。
去年,他带回慕绾秋,因为觉得有些对不住谢南枝,于是在街道上随手给她买了桂花糕。
可他没有想到,谢南枝居然不能吃桂花糕!
顿时间,沉重的悔意从沈砚心底爬出,蔓延上全身。
他连忙慌乱去拽谢南枝的手,却被她避开,手下猛然一空。
谢南枝冷漠的看着他。
沈砚望进她的眼底:“如果我把从前你在将军府用掉的嫁妆全部还给你,你对我会有一丝的原谅吗?”
“在说什么疯话!”谢南枝清醒无比,用可笑的眼神看向他,“这本就是你该还的!”
她不向他要,是因为她大度!
沈砚沉默一瞬,声音沙哑:“是啊……”
谢南枝不想再理会他,转身向陛下行了一礼,就往门口走去了。
正走到门槛,沈砚那带着一点试探的话闯入谢南枝耳畔。
“南枝……听说你去外邦游玩了一遭,若有机会,我真希望也能走一遭你走过的路。”
谢南枝嗤笑一声,低声道:“你这身子骨,可不行。”
闻言,沈砚攥紧了手。
脚步声远去,夜君倾垂下眼睛,目光落在重病的沈砚身上。
他也冷冷地回了一句:“你不会有机会的。”
沈砚开口,声音沙哑:“陛下需要臣何时自戕?”
其实他酒量很好,那日在皇宫受了刺激后,出宫醉酒,本来也不该醉过去的。
可是等他喝着黄酒,察觉不对劲的时候,眼前已经发黑了。
而当今世上,能有这样通天本领害他的人,也只有皇帝了。
夜君倾面无表情的坐在椅子上,盯着他。
“我不需要你自戕,你本就老了,不知哪日便要死,我设计你,也只是想拿到你手中的兵权而已……”
沈砚为了慕绾秋,多年不回京,驻扎边疆,几乎可以算是一地藩王的存在了。
叫他怎能不忌惮?
沈砚没再说话,他横竖看夜君倾不顺眼。
他将虎符给了皇帝后,皇帝也没有多留。
待人走出门,沈砚抄起床上的枕头就砸了过去:“狗东西,只会觊觎别人碗里的!”
“砰!”
慕绾秋只觉得头像是被什么击中,眼前一黑,她一下没站稳,差点趔趄摔倒在地上。
她以为沈砚会关心她,可他却只是冷声讥讽了她一句。
“若是站不稳,就早日去打一副拐杖吧。”
“是。”慕绾秋强迫自己稳住心底的情绪。
沈砚看着她眼角的皱纹,微微拧了拧眉。
“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你醒了,想来看看你……”
慕绾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沈砚不耐烦打断:“我的病很快就会好,你过来只会扰我清静。”
话落,他又道:“还不走?”
慕绾秋红着眼转过身,往外走去。
浑噩间,她不知不觉走出了将军府,穿过熙攘的人群,走到谢南枝暂住的院子。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扣门三下。
不一会,就有下人出来将她引了进去。
慕绾秋打量四周,青瓦宅院,小池花圃,情雅宁静。
她又忍不住眼眶泛起了红,喃喃道:“谢南枝,我真羡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