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粗略估量一番自己进东宫强妹妹钱财的可能性,他要是再练上个几年轻功,做那梁上飞贼无声偷钱不是问题。
但现在,他要是强闯进去,明日京城里就会有他的流言蜚语了。
——沈世子强闯东宫劫财被押进京衙,提三年大狱。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沈逸尘讪讪地转身往将军府走。
没人管家,那就他管。
……
思绪渐渐回笼。
谢南枝不知不觉喝了一盏人参茶,抬眼看他。
沈逸尘摸了摸鼻子:“但您知道的,儿子白天要在国子监上课,晚上才得空回将军府看账本,实在是……”
实在是差点熬了他半条命走!
他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猫晚!
他也终于明白,累死累活管家,还要处理家庭纠纷的疲倦。
母亲一个人把他和妹妹养大,还要不停花银子接济边疆的父亲,却无人理解她。
“母亲,您能回来吗?”
谢南枝自然是看到了他眼底的期待。
她握着茶杯的手指绷紧,阖了阖眼,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疲惫。
为什么孩子们就长不大呢?
她在他们这般年龄的时候——
管家之余。
她也是一边拿着厚厚的书册,低头一页一页的学习四书五经,好替沈逸尘检查他功课。
只是孩子长得很快,她来不及学那么多了,渐渐地,也就跟他们没了共同语言。
谢南枝看着竹窗外下落的夕阳,轻声对儿子回道:“那里不是我的家,我不会回去了。”
“还有……你和慕诗雨如果要学管家,得先学会看账本,这点可以向账房先生请教。”
“京城的人脉也是必要维护的,你去找你父亲身边的李嬷嬷,她知道很多高官的家事和喜好,请你们务必拿纸笔记下——”
她顿了顿,接着道:“而后让人去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毕竟李嬷嬷年纪大了,记错了也有可能……”
一字一句,算是她对这个儿子最后的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