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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南枝不知道沈砚是怎么想的。
她无法揣摩一个三十年只回十次家男人的心思。
一个月间,她在真州的生活可谓是如鱼得水,除去经营店铺,她没事就去梨园听戏。
沈砚却一反常态没有因为那封信大骂她。
静悄悄的,倒是有点像单方面与她冷战。
直至她京城好友来信,谢南枝才得知沈砚进了好几次皇宫,想要一道抓捕她谢南枝的圣旨,理由是她挪走了将军府的家产。
圣上不仅没有管他,还当着众位朝臣的面斥责了他一顿。
至于骂得有多脏,倒是没有传出来。
与此同时,商铺的各位管事又来喜报:“上月售卖所得比往年翻一倍!”
谢南枝看着账本上的三万二千七百两银子,喜笑颜开。
大手一挥,给底下每个人都赏了一个月薪水。
……
另一边。
被圣上斥责一顿的沈砚冷静下来,他走在将军府,烦躁地问下人:“老夫人她还没有回来吗?”
下人颤巍巍摇头。
这个摇头和圣上斥责的画面叠加在一块,顿时让沈砚想起那封咒骂信以及休书。
它们如同一个无形的巴掌猛然落在沈砚脸上,让他心中又感到了无比的愤怒。
可是他很快又泄了火。
他还能收到谢南枝的咒骂信,说明她不至于不理他。
这一刻,沈砚莫名松了一口气。
但没走两步,他就撞上了神色凝重的管家:“将军,我们付不起修葺桂苑的工钱。”
沈砚一愣,匪夷所思:“什么?”
“就一个被烧坏的小院子,能花多少钱,我偌大的将军府怎么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
将军府真这么穷?
他又想起圣上骂他,说他是个吃软饭的。
当时大臣看他的眼神充斥着不屑。
沈砚在军营呆了多年,什么骂人话没有听过……
可破天荒的,他在百官面前解释了一句。
“我在边疆三十年用的可都是自己的俸禄。”
这句话说出去,能说会道的文臣把他阴阳怪气了好一顿。
“差点忘了,老将军可是在边疆安了个家啊。”
“用自己一人的俸禄,自然养不活两个家。”
沈砚自然是一阵烦躁,却不得不捏着鼻子受这闷气。
下朝后,他转身就和好友说:“一群只会动笔杆子的废物,他们懂什么!我和阿秋可是真爱。”
好友皱着眉看他,欲言又止。
沈砚声音清冷,透着浓浓的倦怠。
“若没有谢南枝,我早三十年前就和心上人结为夫妻了,现在成了怨侣,该是我休了她才对。”
好友忍不住了:“你可真没良心,人家可是照顾了你沈府上下三十年,年轻时付出了那么多,又辛辛苦苦独自一人拉扯大两个孩子。”
……
回过神,沈砚望着桂苑的方向,那些牵扯着谢南枝的回忆又如走马灯在他的脑海掠过。
三十年的夫妻,谢南枝守着诺大的沈家。
她怀上孕那年,家中让他子承父业,他离开京城远赴边疆驰骋沙场。
初上战场,他在军中是从小兵做起的,思念他担忧他的谢南枝给他塞了很多银子,还特意去打点了关系,却从未和他抱怨过。
她只是挺着一个大肚子不停的忙忙碌碌,写信给他:“我和孩子等你回家。”
可是,他现在回家了,却等到了她的休夫书。
沈砚打开那张休夫书,顿觉上面的字迹格外的刺眼。
他坐不住了,起身就要拿刀剑劈了这水火不侵的圣旨。
可是沈砚找了一圈,也没在自己屋子内找到他最喜欢的那柄莫邪剑。
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