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头脑一热说出来的话。
可惜,他还是信了。
担心自己是苏语的备胎。
又担心自己不是。
应该是上天对他的惩罚,这麽多年他只顾着残忍地荡平事业上的阻拦,压根儿没关注到苏语的变化,哪怕隐约感觉到了,也有心无力。
所以,在她情窦初开之际,也是他亲手将她推给了别人。
哪怕现在无名无分地留在苏语身边,他也觉得这是一种赎罪。
心思飘得有点远了,穆盛淮回过神,继续低头处理苏语的户口本,卑微地,幻想着她交给的人是自己。
知道自己这种心理卑劣又病态,但穆盛淮就是想这麽干。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敢彻彻底底袒露自己霸道的占有欲,赤裸裸地面对潜藏在心底的感觉。
偏执又极端,像个疯子。
人人都以为他冷漠如冰,只有他自己清楚,那股汹涌澎湃的感情是如何将他彻底淹没的。
户口本复印件上的字样,终于被他用小刀一点点抠掉。
结果他一不留神,裁剪刀刚好弄到了左手的掌心上,一条粗长而深的伤口逐渐往外“汩汩”冒血。
酒一下子就醒了,他赶紧抽出纸巾按住伤口,静待半小时才止住血。
穆盛淮静静望着手心里的伤口,新生一个念头,低头拿起手机给苏语发消息:【明天下午来我办公室。】
他狠狠心,用力紧握受伤的掌心。原本已经凝结的伤口再次破损,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外冒血。
很快,鲜血顺着他的手心“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
伤口在原本的基础上,被撕裂出一道更加可怖的口子,怎麽看都让人觉得疼痛,穆盛淮却浑然不觉,唇角逐渐勾起一抹笑意。
她肯定会心疼。
穆盛淮满意地用纸巾按压止血,不涂任何药物,就这麽将伤口敞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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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穆盛淮的信息时,苏语正急匆匆地从家里往盛宇大厦赶。
正值下午,大暴雨前夕的天气总是闷热,无风无云,空气中像是有个巨大的牢笼从天而降地笼罩下来,密不透风的,生生压着肺间的呼吸。
苏语终于跑进大厦,从包里掏出员工卡,刚进电梯就听到同事在谈论顶层的那位,听说不是很开心,中午还特意去饭堂吃饭了。
她听不太懂,往下继续听,才知道穆盛淮有个癖好。
平时只要这位心情不好,中午就会去员工饭堂随便吃点。于是乎,所有高层都不敢不去,黑压压一片围在穆盛淮周围,战战兢兢看老板脸色吃饭。
其他员工见到自己的上司像个鹌鹑一样,就知道大老板又不高兴了。
这次不知道因为什麽事,明明本月的销量翻了个倍儿,新开发的项目也有初步成色,更别提跟洲际珠宝的合作,对方更是提出低价,唯恐失去盛宇这位金主爸爸。
苏语在电梯间目送他们的身影,按着电梯顶层的按钮,一路直通总裁办公室。
连包都还没放下,就听到穆盛淮冷冰冰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苏助理。”
知道穆盛淮心情不爽,苏语连包都没取下,背着斜挎包就跑到男人面前,狗腿式地讨好道:“报告!我今天上午请假回家了。”
穆盛淮没擡眼,“哦。”
她笑嘻嘻道:“你今天心情是不是不好?我在电梯里听到别人说你去饭堂了,好多人都说你不开心,为什麽呀?”
“没什麽。”
穆盛淮身上的压迫感强烈,低头看着桌上的文件,朝她伸出手,“包里装了什麽?”
“糯米鸡。回公司的路上买的。”苏语从包里翻出吃的,快步挪过去,将一个还热腾的糯米鸡递上。
“办公室不许吃东西,没收。”
“。。。。。。”
这是饿了麽?
苏语低头瞧着男人的表情,唇角慢慢翘起一个弧度。
穆盛淮今天换了件黑色的马甲,衬得气质矜贵禁欲,领口衬衫也不好好系,非要扯开两颗纽扣,偏偏他的锁骨精致撩人,若有若无勾人视线。
苏语不是故意想看的,奈何男人在这时招手喊她过去,还让她在座位旁边站着,从上到下,不想看都能看到了。
视线移动。
她忽然看到穆盛淮左手上有道红痕一闪而过,格外刺目。
“你手怎麽了?”苏语想靠近确认一下,却见穆盛淮已经将手放下了,藏着掖着不让她看到。
这反而让她更好奇了,立马抓住他的手,直到鲜红的血暴露在苏语的视线中,她才下意识惊呼一声,握住他的掌心朝上,终于看清那道还在渗出血水的伤口。
“你干嘛了?怎麽搞出这麽大一道伤口啊?”苏语抽出几张纸巾按住他的伤口,“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