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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攸宁渐渐适应了在公司的工作,只是由于长期的失眠和焦虑,一次活动中,她竟意外晕厥了过去。
贺临渊正在外地开会,对这件事毫不知情,而当天在场的同事们则是慌乱地将她送往医院。
宋攸宁醒来时,眼前是一片刺眼的白。
消毒水的气味萦绕在鼻尖,输液管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安静得让人心慌。
“你醒了?”
一道温润的男声从身侧传来。
她缓缓转头,对上了一双沉静如水的眼睛,是个陌生面孔。
那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眉眼清隽,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平和。
他的胸牌上写着:神经内科温景然。
“你在公司晕倒了,是你的同事送你来的。”
他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她,“低血糖加上严重睡眠不足,身体已经超负荷了。”
宋攸宁垂下眼,没有说话。
温景然没有追问,只是将一杯温水放在她手边:“先喝点水,药一会儿送来。”
他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腕骨突出,白大褂袖口露出一截浅蓝色的衬衫,一切都透着恰到好处的整洁与温和。
宋攸宁接过水杯,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立刻像触电般缩回。
温景然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异样,转身去翻病历本:“我给你开了些神经性的药,但最重要的还是休息。”
他顿了顿,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张便签纸,递给她:“如果你睡不着,可以试试这些音乐。”
宋攸宁怔了怔,接过纸条。
上面写了几首古典乐的名字,字迹清隽工整,末尾还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
“临床证明,特定频率的音乐对改善睡眠有帮助。”他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当然,如果不想听,就当没看见。”
宋攸宁捏着纸条,忽然觉得鼻腔发酸。
这段时间为了抗拒贺临渊,她一直在硬撑着,导致自己的心理问题愈发严重,而如今,也确实太久没有人这样不带目的性地对她好了。
当贺临渊下了会议,得知宋攸宁住院,他第一时间令司机送他到医院来。
而冲进病房时,他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宋攸宁靠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杯水,而那个医生坐在她身边,正低头和她说着什么。
窗外阳光正好,落在她苍白的脸上,映出一层浅淡的光晕。
她在笑,很轻很淡的一个笑,却是他穿越回来后,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
贺临渊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酸涩与嫉妒瞬间冲垮理智。
“攸宁!”
他大步上前,直接挡在两人之间,目光阴沉地扫向温景然:“你是哪位?”
温景然微微挑眉,还没开口,宋攸宁已经冷声道:“贺临渊,出去。”
贺临渊僵住,不可置信地回头:“阿宁,我只是担心你……”
“我说过,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管,需要我按呼叫铃让保安请你出去吗?”
她抬眼看他,眸子里结着冰。
贺临渊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扫过床头柜上的便签纸和牛奶,正在气头上口不择言,突然冷笑。
“这么快就找到下家了?这位医生知道你有精神病吗?”
“贺先生。”温景然突然开口,他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脖颈的青筋更加证明着他压抑的怒意。
“这里是医院,如果您不能保持安静,我会请安保人员协助。”
贺临渊猛地揪住他的衣领:“你算什么东西?!”
“贺临渊,滚出去!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你了……”宋攸宁满脸的疲惫,有气无力的开口。
“攸宁……”看着她厌恶的神情,贺临渊知道自己又一次失去了理智。
“对不起……我……”
突然,温景然看到宋攸宁因情绪激动而出血的伤口,他迅速按住她的手背。
“这位先生,患者看到你后情绪很激动,如果你真心道歉,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他的话语里很礼貌,语气却让人不容反驳。
贺临渊看着宋攸宁手背上的血,像是突然被泼了一盆冰水,踉跄后退两步。
“我……”
看着那对失望的眼眸,他最终走出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