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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晏为了加快速度,没有坐马车,亲自骑马来了江南。
连续半个多月的路程,他每天几乎只休息两三个时辰,马都累死了好几匹。
终于用最快的时间赶到了江南。
他勒紧缰绳,停在官道旁的断桥边。
才发现这里的民生情况和京城简直天差地别。
连日暴雨冲垮了那些本来就建的很敷衍的堤坝,浑浊的洪水裹挟着碎木和泥沙,淹没了大片农田。
衣衫褴褛的灾民挤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孩童的哭声和老人的咳嗽声混成一片。
“陛下,前面路断了,得绕道。”侍卫低声禀报。
容晏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落在不远。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妇人正跪在泥水里,颤抖着将半块发霉的饼掰成两半,递给怀里奄奄一息的小孙子。
两个人靠在一起连路都走不稳,感觉一阵风吹来都能把他们吹倒。
“给她些银两。”容晏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老妇人接过银子时,浑浊的眼睛里涌出泪水:“多谢贵人……要是皇后娘娘还在,定会开仓放粮……”
容晏浑身一震:“你见过皇后?”
“三年前南巡时,娘娘亲手给老身的孙儿喂过药。”老妇人抹着泪,“那样心善的人,怎么就……”
侍卫吓得赶紧打断:“闭嘴,不要乱说话!”
容晏却抬手制止,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的快要窒息。
他想起虞青雾曾跪在御书房外,求他拨粮赈灾,他却搂着姜南夕说:“灾民自有地方官照料,皇后不必操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虞青雾当年说过的话,此刻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他脸上。
“再加把劲!堤坝就差最后一段了!”
虞青雾挽着袖子,和十几个壮年男子一起扛着沙袋,在暴雨中艰难前行。
泥水浸透了她的布鞋,每走一步都走的无比艰难。
“阿雾!小心!”
谢怀瑾突然扑过来,一把将她推开。
一块被洪水冲下的巨石擦着他的后背砸过,在泥地上砸出深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