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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了段家,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一切好像都没有变,但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哪怕所有人都在尝试着让事情变成从前那样,但所有人都知道,回不去了。
就像破镜不能重圆,揉皱的纸无论怎样压平都会有褶皱。
我站在阳台上,看见对面别墅沈惊语的房间亮着灯。
沈惊语的剪影投射在窗户上,令人充满遐想。
以前我很喜欢站在这里,很满意自己的房间。
因为我可以随时知道沈惊语回来了没有,沈惊语在干什么。
可当我醒来后,我就意识到,现实里的沈惊语终不是梦境中的那个她。
我在某一刻,突然就明白了沈惊语的处境。
曾经,终究是我越界了。
我拉上了窗帘,隔绝了自己和沈惊语的世界。
坐在房间里的沈惊语余光瞟向窗外,在看见段淮川拉上窗帘时,盘着佛珠的手微愣。
段淮川自从醒来后好像就变了,看向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了曾经的期待和爱慕。
她本来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原本她也希望段淮川那么做。
可为什么,自己的心却散出一丝有一丝的酸涩和痛苦。
她伸手拿过了一个本子,翻看了起来。
是段淮川的素描本,她留了下来。
好在,段淮川醒了,他还活着。
沈惊语摸着画册末尾的那两行小字,嘴角勾起了笑。
第二天清晨。
自从段江玄去世以后,我再也没有做过梦了。
好像那些我曾经真的经历过的一切,随着段江玄的离开,全部消散了。
就好像,段江玄也从来没有出现过。
餐桌上,和在我昏迷时的梦境相似的一幕出现了。
在我刚刚放下碗筷时,段父说要为我举办一场个人画展,在意大利。
“嘭——”
玻璃从我的手中摔碎在地上,破碎的声音让发愣的我回过神。
我站起身来想收拾一下地面上的残局。
可佣人的动作比我更快,在我还没弯下腰时,地上以后恢复如初了,餐桌上也重新摆上了崭新的碗筷。
这不是从前了,我想着。
段母走过来拉着了我的手,语气温柔:“怎么了淮川?有伤到哪里吗?”
我看向段母摇了摇头,扯出一丝笑:“没有妈。”
看着我发愣的神情,沈惊语敏锐地察觉到我并非真的是开心。
现在的我,让她觉得好陌生。
好像曾经她只是在刻意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可现在,沈惊语觉得,她和我的心越来越远了。
远到,最终他们会成为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陌生人。
沈惊语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关心:“淮川,画展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就好好画画就好了,剩下的我会处理的。”
我看向沈惊语的眼神有一瞬间失神,但很快就移开了目光。
“好,谢谢小姑。辛苦了。”
我开口,语气平静。
听见段淮川的话,沈惊语的心像被撕裂般。
他从来没有这样平静冷漠的对她说过话,他向来是语气开心的,带着期盼的。
哪怕在大家对他最不好的那些年,他对自己仍有些期许。
从来不似现在这般,平静又冷漠。
他们好像,真的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