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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么?”沈惊语沉着脸走进。
段江玄吓了一跳,松手的瞬间,老鼠逃窜出去,不知去了哪儿。
她脸色发白,委屈解释:“听说多刺激情绪对哥哥醒来有帮助,我就想用哥哥最害怕的老鼠试试……”
沈惊语静静看着她,眼中是一片看不到底的黑。
段江玄被她盯着发虚:“小姑是不是觉得我太过分了?可我真的没有要伤害哥哥,我只是……只是希望他早点醒过来。”
这样拙劣又荒谬的谎言,我以为她不会信。
可结果,她却上前拉着段江玄的手,声音纵容又无奈:“我没有要怪你?我只是担心老鼠太脏,会对你身体不好。”
“你有没有被老鼠咬到?我先带你洗个手,再去仔细做个检查。”
说着,段江玄跟着沈惊语离开,从始至终,沈惊语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段江玄走出手术室前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是明晃晃的得意和满含讥讽的怜悯。
直到听到心电监护仪警报的医护冲进来,拉上蓝色床帘对我进行抢救,隔断了所有视线。
沈惊语早已离开,而我仍然站在原地,这才发现灵魂被重新禁锢在了身体旁边。
我扯了扯唇角,无声讽笑。
从前我以为,沈惊语就是我的救赎。
但现在对我来说。
死,才是解脱。
可天不随人意,我终究还是被救了回来。
第二天晚上。
沈惊语来时,我身体的各项机能指标才刚刚稳定。
她像是看不到我惨白到没有一丝活人气的脸色,冷漠斥责。
“江玄一心希望你早点清醒,可他一看到你,就会想起你偷走了他原本幸福的十八年人生,害他时常想起过去的阴影,害得他抑郁症发作。”
“你以为躺在这里一味逃避就能解决一切吗?段淮川,心理医生已经说了,江玄不能再受刺激。”
“明天段家就会声明,将你正式移出段家族谱,只承认段江玄一个儿子,无论是以后的遗产还是段氏集团的股份都不会有你的名字,只有这样,才能让江玄心里更有安全感一点。”
沈惊语的声音冷漠到像在例行通知。
我掐紧了掌心,心痛到最后,只剩下可笑。
早就段江玄被认回那天,段家就为了照顾段江玄的感受,要和我彻底断绝关系,对外宣布我是个偷窃了少爷身份的“小偷”,但被沈惊语一句话否了。
“当年的事发生时,淮川才几岁?这样对外宣布,让他以后还怎么抬得起头?”
也只有她,察觉了我藏在背后掐出血来的手,安抚我说:“淮川,我知道你也很自责,但不能总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别怕,一切有小姑在。”
可如今。
她连段江玄心情不好都能敏锐察觉,却看不到我的身体已经消瘦到连病号服都挂不住。
她什么都为段江玄考虑到了,却全然不顾我的心情,甚至我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