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出声辩驳,只能任由愤懑和无力灼烧着心脏。
当初是段江玄将我一把推了下河,却变成了我对沈惊语求而不得,跳河自杀。
后来段江玄闹着跳楼自杀,我手臂脱臼才将他拉了上来,却被他倒打一耙。
而在沈惊语的茶水里下药的人,分明也是段江玄。
我最大胆的一次,也仅仅是鼓起勇气对沈惊语表白,换来的却是她羞愤恼怒的斥责:“段淮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是你小姑,我不可能还俗,更不可能爱你!”
“自己去佛堂抄经反省,什么时候清醒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那一天,我在佛堂抄经抄到手废,跪到膝盖一片青紫。
一生一次的勇敢,代价就已经如此惨痛。
我又怎么敢再对她用这些龌龊手段?
我不止一次为自己辩解过,可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相信我。
而段江玄只需要一句话,他们就信。
眼角湿润的凉意滑过,我想……那大概是泪。
我不是已经成了植物人吗?可为什么,心还是会这么痛,痛到连眼泪都止不住?
爱一个人实在是一件太痛苦的事。
我不想再这样痛苦下去,也不想……再爱沈惊语了。
下一秒,我的手陡然被人握住,段江玄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姑,你应该也累了,不如先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他看似体贴的话音落下,我掌心却忽然传来剧烈的刺痛,像是被人用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疼,好疼。
却偏偏发不出一点声音。
而沈惊语毫无所觉,轻叹一声:“段淮川要是有你半分心善懂事,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说完,就传来椅子划过地砖的声音,似乎是沈惊语起身准备离开。
与此同时,一股无形之力将我的灵魂牵出体外。
再一睁眼,病房内的情形映入眼帘。
我也终于看到了,沈惊语。
女人一身黑色长裙,骨节纤细的腕间垂着一串沉香佛珠,金丝镜片后的眼眸冷如冰湖,浑然天成的明艳中却带着不可言说的禁欲和凌厉。
熟悉又冰冷。
我也后知后觉的发现,我的肉体躺在病房里,纹丝不动。
而我的灵魂竟被困在了她身边,无法离开。
我只能被迫跟在沈惊语身后,走出病房。
就见早就等候在外的医生恭敬的跟在她身后,欲言又止:“沈总……淮川少爷的病情,不太乐观……”
沈惊语捻着佛珠的手一顿,语气很淡:“然后呢?”
轻轻一句话,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压迫感,医生硬着头皮,斟酌着开口。
“淮川少爷的病情一直在恶化,可能……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