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她的模样,就很不爽地“嗤”了声,却要等她走近,才阴阳怪气地出声:“你俩还挺有缘,
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是啊是啊,”孟杳笑眯眯,“你的花不给我吗?”
江何一边把花塞她怀里一边反问,“一定是给你的?”
孟杳满足地抱着两束花,继续笑眯眯:“是啊是啊,不一定是给我的。”
江何:“。。。。。。"。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本来是想让她把Enoch送的花给他拿的,空一只手出来牵着,想想还是算了。
第一束观衆送花,很珍贵。
两人就这麽并肩走在威敏桥上,此刻伦敦的风也很给面子地没有亮出真本事,只是徐徐吹着。
和谐的脚步声代替双手牵在一起。
江何心里很静,在想上一次在伦敦,还不敢想会有这麽一天。
孟杳却难得有些心潮起伏,刚刚和Enoch的偶遇叫她难得地开始思考过去一些直觉性的选择。
“江何,你为什麽会喜欢我?”她忽然出声问。
江何显然措手不及,压根想不到有一天她也会问这样的问题,下意识一张嘴,被灌了口风,口水呛着,猛烈咳嗽起来。
孟杳顿住脚步,一手搂着两束花,侧身拍了拍他的背。
“很难回答?”她颇善解人意地问。
江何缓过来,“。。你干嘛突然问这个?”
“想问。”孟杳半边脸被花挡着,眨眨眼,看上去认真又冷静。
“。。。。”江何见她认真,顺了顺气,“我想想。”
“也可以不知道。”孟杳想,“不知道”也是一个很合理的答案。
江何默了一会儿,摇头一笑:“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我觉得我很好,没有你我也会很好。我大可以去尝试世界上所有好玩的事,去地球的每一个角落看风景,我有一生的时间找寻无数的快乐。”换个人说这话都显得自大,可他说出来,是恰如其分,霁月风光。
“可只有你在,我才会觉得自己是特别的。在你的眼眸里,我能看见最平和真实的我自己。”
孟杳微微擡头看着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眸里看见自己的倒影。
视觉和听觉形成奇妙的互文,又仿佛一道立体声,叫她内心一颤。
“。。知道了。”她竟然有点羞,撇开眼神。
江何笑了一声,似乎有些得意。
孟杳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看向他,“那你知道我为什麽喜欢你吗?”
江何被她这雄赳赳的阵势吓一跳,而後兴味盎然地问:“为什麽?”
孟杳很有气势地说:“我有一个比你更好的答案。”
江何挑挑眉,“说说看。”
“因为你是一个很爱自己的人。”孟杳笃定地说。
江何大跌眼镜,表情一僵,“这是好话?”
“是啊。”孟杳认真地解释,“我一直觉得,“只爱自己'是一个悖论,没有人能做到只爱自己的。
会爱自己的人,也一定很会爱人;不会爱人的人,其实也不会爱自己。因为爱是一种宝贵的通用能力。”
江何听明白了,唇角渐渐绽出笑来。
“比如我爸,他当然不爱我也不爱我妈,但他难道就爱自己麽?他把自己搞得那麽遭。他做梦都想要儿子,天天诱导镇上人以为他那个徒弟是他亲儿子,可那个徒弟早就被他剥削得跑路了。”
孟杳说,“所以我觉得,爱自己的人,都特别值得被爱。”
江何听完她难得严肃的感情分析,很受用地点点头,“行,那我会继续爱自己也爱你,你也继续。”
孟杳对自己刚刚那一番发言特别满意,点点头,自我肯定,“嗯!”
江何终于忍不住,还是上手搂住了她的肩。
两人相依偎着,他问:“没拿奖。。。。。。不伤心?”本来以为这一路上会听她聊电影呢,谁想到忽然来一番情感大讨论。江何有些哭笑不得。
“还好。”孟杳说,“我看了其他片子,我要是评委我也不把奖给我们。”
“行。”江何不再多安慰。
“而且我收到了一个意大利导演的名片,她邀请我去她的剧组玩。”孟杳说。
“好事啊。”
“我去意大利行吗?”
“为什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