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会不会,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姐姐在做胃镜。”他说。
“又胃痛了吗?”平静无波的语气里罕见有了几分急切,但很快,陆慎之意识到了不对劲:
“你是谁?”
“陆董,我是商应川,上次在酒吧的楼梯上,我们见过的。”
像是生怕他想不起来,商应川努力帮他回忆:“就是你和姐姐在酒吧门口那次,她上了我的车,我好像还看见她打你了,你是不是惹她生气了?”
陆慎之闭了闭眼。
老婆打他是天经地义,是夫妻情趣,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哪里轮得到这麽个毛头小子说三道四。
但现在的重点不在这里,陆慎之还有更在意的事:
“是她让你陪她来检查的?”
“对。”商应川耍了点小心思,“她担心半夜胃疼,昨天晚上就让我住在她那儿了,今天一早我陪她过来的。”
话音刚落,陆慎之挂断了电话。
商应川把手机关上,美滋滋闭目养神,仿佛无事发生。
胃镜的时间不算久,检查结果出来後魏听蓝又去找了医生。
的确是胃溃疡,医生给出的建议是住院治疗。
拉长战线才更耽误工作,魏听蓝分得清轻重缓急,办好住院手续,让商应川送她回去拿点生活用品来。
“先吃早饭吧。”商应川不急着把车开走,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三明治递给她,拧开一瓶牛奶在旁边候着,看她吃几口就递给她喝。
被照顾得太周到,魏听蓝怪不好意思的,匆匆吃过早饭後从包里掏出两张音乐会的门票递给他。
“报酬。”她顿了一下,见他迟迟没有接过,又补充说:“如果你不感兴趣,折现也可以。”
这是蔺知荷的个人独唱会。
蔺知荷是国家级的女高音歌唱家。年轻的时候尚且活跃在一线,现在只每年办个一两场的音乐会。
物以稀为贵,她难得亮个相,每年的门票都被黄牛炒上天价。
但魏听蓝仗着血缘关系,手里能搞到几张赠票。
“你可以再多带一个人。”
“好。”他终于接过,把门票放在车里,“我等会儿打电话问问我的朋友要不要一起去。”
车开回魏听蓝家的小区,商量好了她先上去拿行李,商应川停好车之後再去帮忙。
“我之前不是让你没事别来找我吗?”下车以前,她突然说起上次的事。
商应川面色一滞,迟钝地应声,在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地方做得不好。
但魏听蓝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语气轻飘飘的:“我改主意了。”
“你可以来,如果我有空的话。”
商应川花了很长时间才听懂她的话,一时笑染眉梢,用力点头。
魏听蓝重重关上车门,刚按了电梯,手机响起来。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她狐疑地望向商应川停车的方向。
接通,他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姐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听音乐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