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糊涂村
朦胧的半圆月高悬,院子里冷冷清清的。
屋内,迎着蒸腾的辛辣热气,肖停语停下筷子,沉闷地吐出了两个字,“婚闹。”对此,她表示嗤之以鼻,“其实就是婚礼陋习。”
“我同意她说的。”方遇安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观点。在回来时的路上他们就已经交流过了,两人意见一致,
可这话听得另外两人一脑门的迷雾,双眼写满了问号,他们迷惑地看向肖停语,搞不懂杨家四口的离世和婚礼陋习能有什麽关系。
“师姐,怎。。。怎麽看出来的?”姚不颂瞪大圆眼,磕磕巴巴,好奇问道。
肖停语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问她,“你想一下,杨家那四个人的死状与死因。”
“死因,杨家父母都是被鸡蛋噎死的。”
“夫妻二人同时被鸡蛋卡住嗓子眼,活活被噎死,这个概率实在太低了。”肖停语停顿了一瞬,又继续说,“有一个婚礼习俗,说在结婚当天,新娘子是要吃鸡蛋的。只不过各个地方的寓意不同,有的地方是吃糖水鸡蛋,寓意着这对新人的婚姻幸福甜甜蜜蜜。而有的地方,则是希望新娘子早点从娘家‘滚蛋’。”
老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新娘子一旦进入婆家的门,自此,生死就都与娘家无关了。
经肖停语这麽一提,姚不颂倒是想起了过去的一个故事。朋友认识的一个姐姐在嫁人後经常被婆家欺负。那个姐姐就去找了娘家人求助,可是娘家却以‘你都嫁人了,早就不是我们家里人了’为理由,生生把她赶了出去,还说嫁出去的女儿老是待在娘家是要被外人看笑话的。
最後那位姐姐没有想开,寻了短见,落了个悲惨的下场。
当时,听完整件事的姚不颂浑身不舒服,怒从心起,又急又恨,直为那位姐姐叫屈,要知道,她嫁过去之前可是个很飒爽的人。
那得是怎样的一个婚姻状态才能把她的生气活活磨没。
“所以我怀疑,杨家父母的死和这个习俗有关系。”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吃鸡蛋,绝对不是指的那个好的寓意。
肖停语冷笑,脸上的讥讽尽显:“杨武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大小夥子,惊厥而亡,还躺在大簸箕里,这就更好解释了。”
“在婚礼当天,有些新媳妇会被婆家要求跪在祠堂前。跪的时间越久,就代表着新娘子越容易被拿捏。”方遇安哼笑一声,“那些人美其名曰,是为了磨新娘子的性子,其实就是给人家一个下马威。”
没想到这些婚礼陋习存在至今,凌惜言听着一肚子火,他深吸一口气,“难不成杨文也是?”
说到这,肖停语的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总有一些人认为女性很好拿捏,从出生就给她们立规矩,教导她们要服务好家里的每一个人,可那些人却从来没把她们当作家里人。她艰难提起一口气,“再看杨文,死因就更怪了。上吊,为什麽偏偏要用自己的裤子呢?”
凌惜言与姚不颂双双摇头。
正是杨文的死状才提醒了肖停语,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有一个比较迷信的说法,如果是弟兄两个,哥哥还没结婚的话,就会拿一条哥哥的裤子挂在门框上,等弟弟的新娘子进门时,会要求她从底下钻过去,每个地方习俗不同,这其中的意思就不同。”
“不过,也有要求从新郎的裤子底下钻过去的,各中意思不用我多说,你们也再清楚不过了。”
姚不颂一听直接火了,“这有点不尊重人了吧。”
之後,气氛冷下来。
肖停语没胃口了,双手抱臂倚着墙,闭眼思索。
如果只是单纯的婚闹,既然萍萍已经顺利摆脱,说明当时发生的事还在她的承受能力之内,可偏偏杨家人现在都死于非命。肖停语想,这之後,一定又发生了令萍萍没法接受的事。
婚闹,搞不好这里的村民也参与其中,就算没有的,碍于同村的脸面,不好再提。因为他们都知道,当时闹得有多过分,才会下意识回避自己的错误。
所以在他们问起时,当地人只字不提婚闹。
那群人在别人的婚礼上胡闹,不再压抑自己的兽性,因为他们认为,在婚礼当天,就算新娘被欺负,被人占了便宜,也会碍于场合,不敢吭声。
因为会被人责怪,责怪新娘,不顾及场合。
没准还会说,忍一忍就过去了,这没什麽大不了的。
更会有人说,都是这麽过来的。
“混蛋!”姚不颂生气地猛一拍窗台,面上的尘土都扬起来几厘,大骂道,“他们怎麽可以这麽做!没有教养!”
“顾及狗屁的场合,自己人都被欺负了还觉得是件很骄傲的事情吗?我可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