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要得急,目前也只能查到这些。
“你们说,宗婵转学和佟秋的事有没有关联?”凌惜言歪着脖子猜测,“要我说,就是宗婵做了对不起佟秋的事,佟秋一出事,她就害怕地跑了。”
“她找我们帮忙也是因为不想别人对佟秋有过多的关注,做贼心虚,害怕自己之前做的坏事败露,结果没想到,招惹了我们。”
肖停语的脑海里一直在回想着和宗婵谈话的内容,她按了按额角,“我打算今天晚上再去一趟老城区。”
凌惜言起身,跃跃欲试,“师姐,我跟着你去。”
肖停语拒绝,“不用了,我和方遇安就够了,你先好好休息,有事我会再通知你。”
*
老城区,静谧的夜色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紧紧笼罩着这片大地。
“接下来要去哪?”方遇安把车停在老地方,扭头问肖停语,可能是因为第二次来了,窗外的建筑竟让他觉出了几分亲切感。
肖停语一边解着安全带一边回答,“去佟秋的家里。”来的路上,她已经让凌西言查到了佟秋家的地址。
距离他们发现佟秋鬼影的地方不远。
为了躲过那群网红,他们特意兜了圈子,当再次路过那处小公园时,肖停语顿步,下意识去看秋千。
方遇安的眼睛也盯着那个地方,低声问,“她还在吗?”
肖停语摇摇头,“不在了,但她在附近,我感觉得到。”
饶佳市的秋天总是爱刮风,尤其是晚上,粗粝的秋风卷起一地落叶,就像误入迷途的旅人,不停地在同一个位置打着转。干枯的树枝在秋风的号啕下,错乱地乱颤着,发出吱吱的令人胆寒的声响。
老城区的道路混乱,旧建筑缺失指示牌,尤其是在夜晚,黑灯瞎火,要想精准地找对地方,的确要多花费些时间。
他们一路兜兜转转,终于找对了地点。
这是个筒子楼,有五层楼高,自低向高望去,各户的房门紧密地贴在一起,就像一件缝着无数衣兜的破旧外套。
这里曾经容纳了上百户人家。
红砖楼房伫立在黑夜中,破旧的门窗七扭八歪地悬在窗台边上,摇摇欲坠,宛如黑夜中凶猛的怪兽,张开尖锐的獠牙。
佟秋家住在三楼。
楼梯间黑洞洞的,踩过积满灰尘的台阶,沉闷的响声响彻整个楼层。过道里堆积了诸多杂乱的物品,旧制门板,破旧桌椅,横七竖八地拦在路中央。
外部连廊的铁质栏杆上的铁漆脱落,墙面斑驳,就连楼顶都积满了绿绿的青苔。
曾经的烟火气息不再,如今已经成了冰冷的被弃用的容器。
栏杆外侧是空荡荡的黑夜,仅有明晃晃月光作为照明,站在这眺望远处,仅能望见远处几点零星的明光,应该是不死心的探险博主还在那里直播。
不敢引起那些人的注意,两人一路摸索着前进,终于顺利找到了佟秋的家。
房门是木制的,表面的暗绿色油漆皮层脱落,好像一条没有完全蜕皮成功的老蛇,摸上去刺刺的,门玻璃上也聚满脏污灰尘,站在外面,看不清楚室内模样。老锁头挂在门上,作用微乎其微,只起到一个视觉效果。方遇安手碰到锁头,轻松一扭,锁头应声而断。
方遇安和肖停语对视一眼,两人顺理成章进入屋子。
打开双电筒,手电光在空中淡淡一划,就看到了空气中飘浮着浓重的飞尘。
屋子空间不大,室内环境一目了然,只一眼,就足以看清屋子里的内容,入目的就是面积不大的客厅里摆放着的陈旧老式沙发,墙面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痕,但屋子里的陈设还算得上齐整。
他们没在客厅多留。
这里总共两间卧室,方遇安进到右手边的卧室,而肖停语则进到另一间。
肖停语推开卧室的门,这个卧室偏小,进门靠墙边摆放着一张单人床,被子还凌乱地丢在床上,床脚有一张书桌。
这应该是佟秋的卧室。
卧室的窗户紧闭,经年累月,风吹日晒,已经锁死了,室内的光线昏暗,除了手电光,只有穿过厚厚尘污玻璃窗上的透进来的月光。
卧室门对面的墙角位置有一具老旧样式的衣柜,肖停语站在前面,咯吱一声,柜门被拉开,樟脑丸味道扑面而来。
衣柜里零散地挂放着几件衣服。
书籍之类的全被收好,放进箱子里,和日常用品一并塞进了书桌下边,就连在学校拍的成人礼照片都好好夹在一本书里。
应该是被刻意整理过。
大致检查完,她觉出了不对劲,这里的东西太少了。
还不等她想透其中的问题,身後忽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肖停语猛然转身,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被方遇安一把夺过手里的手电筒。
室内瞬间黑暗,紧接着,她就被拽着进了柜子里。
柜门缓缓关上的同时,方遇安手指抵在她的唇边,压低声音解释,“嘘,有人来了。”
陈旧腐木的味道充斥在鼻息间,实在难闻,肖停语皱眉,一脸狐疑地仰头看他,然後,侧过头贴近柜门,竖起耳朵倾听。
两个人凝神闭气。
不多时,空寂的走廊外响起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很快,脚步停在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