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漓听得心惊肉跳,等候片刻没再听到声响,她稍稍宽心,兀自去院子透气,离开压抑窒闷的环境。
庭院繁花满枝香,佣人在烹茶,袅袅茶烟勾勒出浅浅迷雾。
乔漓抱臂愣神,须臾,背後传来尖酸声音,“哟,你倒挺有闲情逸致。”
她回头,莫芮可皮笑肉不笑,眼底满是不怀好意。
海城那晚,于莫芮可而言,可谓是“个人屈辱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她不敢惹蒋时岘,但今日良机,她怎可能不借此机会奚落一番?
“不说话?”莫芮可呵呵两声,语调刻薄,“是不是在担心自己的未来?也是,毕竟你老公冷血到六亲不认,连自家外公的企业都照狙不误——”
“你以为你会是例外?”她眯眼,上下扫视乔漓,不屑冷嗤,“美貌能顶多久?一年?两年?最多五年,等他厌了烦了,你乔家一样不会有好下场!”
话落,没见乔漓反驳,莫芮可越发得意洋洋,“怎麽,怕了?”
嘀——
乔漓按下录音停止键,回身扬手冲莫芮可晃晃屏幕,啧笑:“这段话要是被我老公听到,你猜莫家会不会凉?”
莫芮可错愕,“你!”
这什麽女人,居然还能想到录音!!
乔漓收起手机,上前一步,沉声警告,“蒋时岘是怎样的人,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没资格评判他。”
幽深的丶与某个男人如出一辙的眼神,令莫芮可心脏狠狠一创。她忿忿咬牙,擡腿欲走。
“等等,”乔漓叫住她,似笑非笑,诚恳道谢,“谢谢你夸我美。”
“。。。。。。”
莫芮可攥拳,僵着脖颈走开。
再不赶紧走,她会被气得呕出老血。
背影渐远,乔漓扭头,恰好撞上男人沉幽的目光——他站在老树旁,不知来了多久。斑驳光圈缀在他身上,随风打转。
乔漓疾步走过去,瞧见他裤脚处洇湿的茶渍,皱眉问:“没事吧?”
“没事。”蒋时岘说,“走吧。”
中秋家宴尚未结束,提前离场,可想而知刚刚在书房必是不欢而散。
乔漓点点头,与他一同穿过内厅,在衆人注目礼下走出老宅——蒋母原本想拦,迫于蒋时岘凌厉骇人的气场,不敢靠近。
午後阳光不浓不淡,细小尘埃在光中肆意飞舞。
行至车前,蒋时岘停步侧身,“抱歉。晚上吃法国菜行吗,我订位子。”
乔漓握着手机划屏幕,头也没擡,“不用。”
“。。。。。。”男人欲言又止,这是她来京市後的第一个中秋,不知该如何弥补败兴情绪。
“找到啦!”
乔漓小声轻呼,旋即将人推到副驾,顺便捞走车钥匙,“带你去个地方,我来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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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开车盖,跑车轰鸣,一路飞驰。
过去,蒋时岘喜欢赛车。
与其说爱车,不如说是享受极限速度带来的冲击,使禁锢的灵魂得以片刻超脱。
现在,他觉得坐副驾也挺有乐趣。
压踩油门,烦恼追无可追。
眼见将要驶出五环,蒋时岘回神,才想起来问要去哪里。
乔漓稳控方向盘,瞅他一眼,“放心,不会把你卖掉的。”
“。。。。。。”
七拐八弯,地表沙石越来越多。
乔漓关上车盖,手脚灵活配合,一个完美的漂移入库,将跑车稳稳停进车位。
偏僻山庄,面积不大,入口处竖挂陈旧招牌。
——“龙虾亲子乐园”。
夏末亦是龙虾尾季,专门钓龙虾的地方数量骤减,只这一处生态优良,评价甚好。
然而入园遭遇波折。